看到朋友圈里侯福志老师的图文,关于王庆坨大果仁开在红桥一街的店铺分享,有感于去年也在河东区看到一家专门卖各种口味果仁的店铺,让我再度回想起当年爷爷也是有过这个小生意,小手艺的,而且也是远近闻名。年前是和三哥聊过让他还原一下手艺,把这个真传重拾,这个味道也算我家的非遗了。
小时候常去的集市只有蔡村十字街那的,十字路口的东南角,也是现在人们常说的金角,那里常年的一个摊铺就是爷爷的。退休以后他没有停下赚钱养家的脚步,每天早上清扫干净院子,逢二、四、七、九的农历尾号日子,他就会带着三哥一起去蔡村集市。其他日子的早上就会准备着各种什么生果仁、蚕豆的浸泡了,有时候看着他忙碌的样子,好奇着看这些活是怎么干的。记忆里还能有些痕迹,侯老师鼓励写一段,我也试着回忆写下吧!
爷爷做的炒果仁儿
五香味的那种不是酥也不硬的口感,不油不腻,吃了一粒还要再一粒,蹲在门槛边,看着他炒完晾凉一点,那种脆脆香至今再没有过的味道。四面八方做生意的取货也是到云台边的爷爷家,因为味道是独有的退休老爷子——张庆荣留给我们的记忆。
我不会做,也从来没做过,但是小时候看过很多次,这个炒果仁也是有程序的。
—筛选—
大麻包果仁采买回来后,先是要经过遴选才可以的。保留那些个头颗粒大小均匀的,那种干瘪的要淘汰出来,这样一个过程就是那个年代的手工劳动了 。别看我年纪小,是奶奶最疼的一个,带着我的时候自然也少不了看她挑选着生果仁,慢慢的看她做着就会了,奶奶告诉我什么样的可以留,小的也不是扔掉,只是不能影响了口感。手摸过的那些均匀的果仁儿落到了大笸箩里,小的放在小盆盆里,完工以后呢?爷爷会奖励好吃的,奶奶会给零花钱,那时候七岁以前。
—浸泡—
筛选好的果仁儿就要水浸泡了,这里是要凉水还是热水我就记不太清楚了,总之各种要入味的环节就在其中了,至于是什么料加里面让这味道再也找不到,也许是爷爷给的秘方吧。不过这些手艺大哥和三哥还是会的。只是他们已经很多年没做过了。浸泡以后是要选时加入大盐粒的。
—晾晒—
爷爷的院子里东墙那的房檐下就是一个大灶,那口大锅比平时农村的做饭锅要大很多,浸泡过的果仁用筛子漏干水后要晾干。对着灶台的外边窗下就是一廪凉席,上面的果仁儿已经看得到带着盐粒了,待到这果仁儿晾晒到一定程度时候,这工序就还要一个炒了。
—沙炒—
人工炒果仁比机器带着人的某种情感,就像我们炒菜做美食一样,赋予了食物某种情感的时候,那味道是不一样的。沙土是我们北运河边很常见的原料,炒果仁的沙土过筛留细沙、热锅翻炒、把果仁倒入,就是力气活了。爷爷年纪大自然没有年轻人的力量或耐力,三哥年轻力壮就是这过程的重要劳力。大铲子内外翻炒,果仁在土里随着铲子逐渐均匀变熟,沙土自然也是随着翻炒腾起尘,这一老一壮都带着厚厚的防尘套帽和大围裙,汗水在劳动中、在热灶中流淌,也为我们这个大家庭做着奋斗。
—晾凉—
不知道他们怎么观察果仁火候熟的最好,记得他们拿着筛子把沙土筛落之后,这果仁就在大大的笸箩里散发着果仁香味,蹲在门槛等着累了,就会里外跑跑转转,看到他们把这果仁放好了,伸着小手去抓那还没凉的果仁时候,奶奶就会拦着说,“英子,别烫着哦,奶奶给拿,这要烫了,爷爷该说了!”
在无数次寻找爷爷做的五香花生大果仁的味道里,也是一种故乡的寻味。那个小院门口的大梧桐树早已没有了,运河边云台我的家早已拆掉,现在已是绿化和试验田的泮水东。那小院里的东墙边的大灶,那院里铺着的凉席,还有方桌和小板凳,还有奶奶喜欢的花椒树和大蝴蝶,清香的金银花都留在了童年的记忆里。如今随处可见的各种明目的果仁,总是时时让我想起家的味道。
——油酥豆的味道——待续……
天空因尘埃而蔚蓝 2020.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