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 臆想自己变成了一株野草
立命安身在田垄,老墙头
抑或是任何一个无人的地方
在田垄 扎根在一簇花丛下
任凭风急雨骤 扰不乱我藤下一梦
在老墙头 孤傲的作别远山里的迟暮
哪管黑夜白昼 驱不散我心头的火种
可一觉醒来 已身在天涯
天涯 那是作别母亲时扬言要去的地方
那是一个青山不改绿水常流的地方
那是憧憬的美梦可以像烟花一样盛开的地方
睁眼 昨天和今天却没有什么不一样
天涯又像极了远方的家
一样的清晨
一样的黄昏
甚至 对于碌碌无为
都是用了无可奈何的口吻
臣服或是反抗
于我而言
已不再重要
每天都得重复的将根须扎进土壤更深处
每天都得拼命的汲取水分和阳光
不是为了希望
只是为了生存
锋利的草边依旧切割日光
碎在心窝上的斑驳日影
是从草心里流出的珍珠
影子的记忆有关于夜色的深浅
黑色的触须漫及山野
那是同天涯又一次的亲密
突刺的草尖变薄
变得弱不禁风
变得面黄肌瘦
我清楚的知道
那是上帝发出的邀请函
也是病危通知书
趴在我身上的蚁啊
这是我最后一次泛起轻舟
唤起你童年旧梦
时光啊
最公平的仲裁
你兑现着你的承诺
与我一生厮守
我只有还你着一世的枯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