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11日 星期日 大晴天
一大早，大地刚刚苏醒，我几乎还在睡梦之中，妻子雪花跑到我的床边大叫：老母亲又把手伸到痰盂里去乱划！幸亏发现的早，不然，就会一塌糊涂。
我有点震惊！前两天八、九号，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出现了这种新情况？
妻子说，昨天她为母亲做卫生，就在老人的身边。亲眼看见老母亲解完小手之后，居然把她自己洗脸的毛巾放到痰盂里面……
这事惹得妻子动用"84消毒液"洗了一遍又一遍。妻说，把个气味难闻的毛巾洗得香喷喷的好闻。
母亲住在我家，终日被困在床上。一天到晚，不能来个半点的运动。久坐让人懵懂，久坐让人伤身，久坐也让人伤心。好在母亲本身就失去了活动的能力，要不然，这样被困在床上的人，简直要疯。
没有运动，自然迟钝。
据我观察，母亲有时伶俐，有时糊涂。
10月8日下午，堂兄良柱、堂弟良斌和侄子阿雄来看老人。母亲给人的印象是脸色好看，心情平和，思维清楚，双眼有神……一幅长命百岁的神态。
他们走后，我借着机会提高嗓门考考母亲，阿雄给你的东西放在哪？母亲十分伶俐的告诉我，在袋里，200块钱。老人接钱的时候，我用眼睛录下了那个难忘的镜头：红版上，那鸡爪似的指头，在慢慢的摸着，接着，又反反复复的摸了又摸……母亲那没有牙齿的嘴唇跟着涩涩的动了起来……这状态就像以前。
两张，两张，娘记得清清楚楚。
前一阵子，母亲给我的印象是奄奄一息的垂暮老人，尤其是那彻底收缩了的嘴唇，让我常常想着，母亲年内打不过去。跑到街上去占卜，算命先生告诉我，年内八至十月没问题，立冬过后，十一、十二月要当心，防跌倒。并称，老人没有疾病，最终纯属老死，并且死得也快，有两子送终。
所以，这几个月，我对母亲充满了信心。
然而，妻子雪花说的话，一定也是真的。
今年古历七月七，母亲接到我家。之后不久，不断出现新情况。
把尿撒在地板上，有时，双脚踩着尿液，坐在床边。对！完全是静坐。被子掉到地板，多处沾满了尿液……
把大便拉在地板上，弄得到处都是。我这一辈子讲卫生的娘，如今看上去地地道道是个老人，可实际上宛如小孩。遇上这种突发情况，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打扫卫生，伺候老人。
……
满地是尿，我常常遇见。到处是粪，我还冒碰上。
这些新情况，苦了妻子雪花。
今天早上妻子嘱咐我说，放假在家，好好看护娘，免得她又把手放到痰盂里去划。
躺在床上，我边看手机边回答，不要紧呐！
妻说，还不要紧，你不怕脏吗？
我嘴里笑出了声音，怕什么脏？老人是我的娘。
莫说大话，下回叫你试试！
门一响，妻子上班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