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樊楼前灯火通明,军士围得水泄不通。国子监祭酒陆胤章在沈将军的陪同下,看着半躺在台阶上的谢秉书,痛心疾首的说:
“小谢,你看你,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糟糕?”
小谢年纪很轻,穿着红色锦衣,腰带碧玉。本该是个佳公子,可此时,正如陆祭酒所说,搞的很糟。
他小腿一道伤口,是被雁翎刀划破,刀现在在沈将军背后的军士手上。左臂中了一箭,弓在沈将军的副手手上。最要命的是胸前的的伤口。
十字剑刃。是沈将军的标识。他出剑,中者都留下十字伤口。
三处伤口都在流血。小谢张嘴想说话,却吐出一口血,看着自己吐出的血。小谢忍不住悲从中来,竟然哭起来。
看的陆大人不禁心酸。抬起袖子擦擦眼角,叹息道:“小谢,这又是何必。你这孩子就改不来执拗性子。若叫你父母看见,还不痛煞!”
小谢一向爱干净,可是如今躺在台阶上,浑身是血,虚弱不堪。如果这是最恐怖的噩梦,小谢好想马上醒来。
“怕死就别惹麻烦,赶紧把东西交出来,妈的,还以为你多有种。”沈将军却不耐烦,大喝道。
陆祭酒面露不愉,作色道:“沈将军注意言辞。”说完,回过头看向小谢,痛心疾首:“小谢,快把东西交出来吧。何必跟蔡大人作对。你父亲也保不了你。”
渐渐止住哭生,小谢擦擦嘴角,又理了理头发。挣扎站起。仇恨的目光扫过沈将军背后的军士,在沈将军脸上停留最长,惹的沈将军大怒,刀出半截。
陆祭酒压回沈将军的刀,看向小谢,小谢也正看向陆祭酒。师徒二人看了半晌,陆祭酒终究叹了口气,也不回头,低低对身后的沈将军说:“手下轻点。”
沈将军满脸不屑不耐,抽出长剑,人剑合一射向小谢。
谢秉书左脚后撤,立住身形,咬咬牙,伸手握向长剑,长剑割破手掌的声音传出。沈将军站在地上,手中长剑用力往前一刺,同时一转。
却没有转动。却见谢秉书一用力,竟然折断长剑,手掌翻,剑尖冲着沈将军,小谢脚下一登,突然出现在沈将军面前,剑尖刺进沈将军喉咙。
沈将军电光火石之间握住断剑,但仍然刺进喉咙一截。喉咙不停抖动,双眼圆睁,满脸错愕。知道谢秉书会武功,却一直没放在眼里。没想到竟然要死在他手上。小谢松口断剑,手肘猛击沈将军下巴。砰地一声,沈将军后飞落地。
正落在陆胤章脚前。
不看脚前一手握喉咙上的断剑,一手死命伸向自己的沈将军。陆祭酒冷冷看着小谢,说道:“看看你的手,又把自己弄的更糟了。为师心痛。”
“救,救,救我……”沈将军握着陆胤章脚踝,努力抬头。陆祭酒嫌他碍事,一脚踢出去五六米元。滚了几圈,断剑掉出,喉咙不住的喷血。喷了几喷,圆睁着双眼的沈将军,终究死透了。
扫了一眼死透了的沈将军,陆胤章背负双手,缓缓走向小谢。小谢左脚后撤,站稳。陆胤章抬起一脚,踢在小谢下巴,小谢飞起,装在身后的小樊楼牌匾。砸碎了半个樊字,掉在地上。
小谢吐了几口血,用力爬起。双手撑地,跪在地上。
“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这么糟。”冷冷说了一句,陆胤章走到小谢身前,问道:“不怕疼吗?”
“怕,咳咳……怕。”小谢边说,边在吐血。
“怕,就交出来。”陆大人循循善诱
“不,咳咳……不交” 小谢死撑。执拗。
陆胤章大怒,抬起脚,落下,快如闪电,腿如鞭,腿鞭砸到小谢头顶,整个脑袋砸进地面,砸出一个坑。
“搞成这样,哪还有半点崇华门前唱名,琼林宴上见驾的谢才子的样子。”
陆胤章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爱徒。今天不逼着小谢把东西交出来,明天斯文扫地的就是自己了。蔡相叫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看着死狗一样的谢秉书,斯文扫地,可惜了那些诗书礼乐,圣人典籍。读进狗肚子了。
“名册交出来,给你个体面。”陆大人说道。
“满堂华盖,尽是魍魉魑魅,还要什么体面。”虚弱的声音从小谢嘴里传来。
听的此言,陆大人怒发冲冠,喝到:“好孽障,连斯文体面都不要了。今天老夫就收了你。”骂完,左手摄空抓地,掌心气旋阵阵,渐渐,地面上刮起气旋。
不远处的断剑,被气旋引动,飞到地面的气旋中心,嘤嘤颤了几颤,飞了起来,立在陆大人掌心和地面的当中。
袍袖一甩,断剑飞向小谢头顶。
却听轰隆一声,地面塌陷,陆胤章飞退,一个方面三四丈的大坑突然出现,却不见了小谢。大坑深不见底。
陆胤章额头直跳,青筋暴起。歇斯底里的喝道:
“查!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