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的晴日后,深度难辨的天空泛起了一层雾似的云。象是普通的阴天,又象是暴雨的预言。不过,这次的云还没到遮天蔽日的程度,若是仔细观察一番,总还能见着灰白罩幕后的浅蓝。
正午走出图书馆时,雨下起来了。是带着沉闷地热的小雨。夹杂着些许崩裂的湿气,或是些被气流鼓动上升的细小毛点。但就雨量而言,这连气候也成不了,只是短暂的洒水而已。
没有撑伞,也没有躲闪,我戴着帽子走在这幕不连续的布景中。不知为何,自己非常确信雨不会一直下落。当然这一点也有远处清晰的漏出的蓝天作为佐证。可是最让我有此自信的,是这片看似瀰漫,厚度却浅薄无比的云。踟蹰在滂沱大雨中的经历并不久远,那是何等黑的夜,何等重的云,比起那时,现在这些微的水滴更象是虚张声势而已。
但是,这毕竟是雨,是接二连三毫不留情的下坠。我低着头,默默走在校道上。地面的斑点连接上衣的下摆,沥青的气味混进新画的白漆。鸟的轨迹躲进树荫,雨的步伐踏过檐底。快到了吧,我心想。距离教学楼,只剩一个转角而已。
总而言之,我还是会抵达的。不管是如何的从容,或是如何的狼狈。三阶楼梯近在眼前,云的轮廓重新出现。树的阴翳印在地面,风的摇曳清晰可见。蝉鸣与鸟啼蓄势待发,阳光和细雨缓缓降落,
太阳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