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以赖床
他把我的鞋擦亮
十二点了
我们才开始出发去晒太阳
一条瘸腿的狗四处张望
身上穿件有破洞的棉袄
胡乱地露出皮肉
我说原来赖皮狗就是这种模样
它不理踩我的呼唤
仓惶地逃走
草坪上八哥和斗牛犬你追我赶
它们的脸庞轮廓不明
皱巴巴的鼻子嘟囔着一张嘴
斗牛冲过去只为咬对方的后腿
然后再一起倒地狂扯
婆婆家的灰猫躺在饭桌下
眯缝着眼睛偶尔几声叫唤
婆婆一边吃饭一边骂它是个挑食的讨厌鬼
我想起它被捕兽夹夹过的左脚
走近去看
它的熊掌已经长出了新的皮毛
于是我又想起那只走失的臭猫
那日它托着夹子回家
绝望的挣扎和呼唤
我那么迟了才感受到
它因此彻底地失去了右脚的爪子
只剩一个可怜兮兮的肉垫
难过和思念一起闪现
笼子里的两只鹦鹉冲我挤眉弄眼
黑色的眼睛闪着蓝光
它们又蹦又跳
鸟喙上下有韵律地敲打
吧啦吧啦想和我说话
地上有一块石头
下面压着几根小树枝
几个孩童过来
说这是他们玩的树枝着火的游戏
我说小孩儿不能玩火
向太阳借点吧
神啊天啊
有个孩子开始祈求
你看，太阳已经在天上着了火
我说要不一起来钻木取火
穿越到很久很久以前
取一根有魔法的木头
他们不听
开始卖力地摩擦着石头
我随意地乱走
开始在阳光下唱歌
唱给天上的云彩和地上的泥土
唱给丰富的色彩和拂过的轻风
唱给沉睡的虫子和喧闹的人群
唱给护栏和斑马线
声音在我和他中间来回穿梭
三点我去赴约
在他房间的窗格上
看到一株疯长的藤蔓
上次他告诉我一种在晚上才会长的石头
我一路回走
一路想着这两个有趣的名字
鹅管石和明月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