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秋来的暧昧不明,因为我是南方人,早已听闻“北京的空气能慢慢杀死你”这种可怕论调。大四的我孤身一人来到北京实习,把朋友的劝告当成了耳边风。以至于现在满腹怨气的趴在电脑前,脸色深沉的写起自己的状态。
由于实习是要算入总学分的,并且五湖四海任由你飘荡。这下全班的心都野了,有野心的人选择了北上广这样具有包容性的城市,家底深厚的选择在家安安稳稳过完实习期。而我是个意外,心里知道以后不会留在北京发展,但帝都的节奏好歹得去尝试一下,所以就毅然拖着行李箱来到了北京。找好安身之处后,开始满地方的跑面试,最后当了图书编辑实习生,工资也够养活自己了。大抵在同学的眼中这就算安稳。可我自己知道,我与他们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早间七点半
一个人挤在拥挤的地铁时糟糕的心境,堪比去参加冗长繁琐的葬礼一样,让人既失望又恐惧。十号线地铁早间七点半,每天人数都多的没有让我失望过。
下到阶梯就能看见密密麻麻的人拥着前进。动作一致,连看手机的神情都同步。每次都不经感叹,这世上怎么还会有一见钟情,我看上了你,你却在对着手机咧嘴傻笑。我的浪漫细胞就这样被扼杀掉了。
被推进地铁后,各种气味全部涌来,足以让我整个早上都不想吃东西。它承载了太多的拥挤和不堪,只要坐上这列车,个人品质全部暴露无遗,衣着光鲜却经不起考量,眼神呆滞,多数女孩妆容都化开了,显得更加俗气。早上挤地铁虽已成了常事,可却让我越来越惶恐。因为旁人的狼狈和匆忙恰好提醒着我,自己只不过也是茫茫世界微小的一粒而已。
室友也许是空气
我租的地方是三室一厅的户型。除了我,还有一男一女的存在。他们同属于一间公司,但他们从来没有一起上下班过,可能是为了避嫌吧。女孩约摸20多岁,却以人老气横秋的气质示人,跟我说话多用干瘪的教条和教育口吻,我只好微笑的回报。心里在想,世上无趣的人真多呀!男生应该才出社会没多久,戴着眼镜穿戴齐整,性格并不出众。对他最大的印象是,一听到敲门声,他就会趿拉着拖鞋跑去取外卖,速度之快令人惊讶。连周末也是如此。我想他的屋子里一定藏着宝藏吧!
刚来的时候倒垃圾看见隔壁女孩的垃圾也会帮忙倒,倒的次数多了,垃圾也越放越多。人却从来不露面,索性再也不做好心人了。最后她竟然把垃圾堆到了大门口,邻居老奶奶找上门来把她骂了一顿。现在至少没见她再堆过垃圾,有时候,简单粗暴对大多数人都是有效的。
我总以为远在他乡的人都是朋友,可事实并非如此。有些细节不需要再去考验,因为结局往往是惨烈的。对公共卫生的维护两人就此嘘声,我只好拿出在家被老妈逼做家务的耐心来打扫。那位男生长相斯文,可有一天我帮他拿外卖敲他门时,刺鼻味扑面而来,只扫了一眼我便明了。他迅疾的说了谢谢关了门,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脏的屋子,从此对他的印象也改观了。屋子也是一个人品味和心境的折射,对于金玉其外,内里脏乱的人,我实在不敢奢求他的心是阳光干净的。
也许我们都是孤单的斗士,在暗夜里听歌入睡。一腔热血逐渐尘封,血管冷却,吸食人间烟火。也会听到隔壁的女孩不停的唱歌,大声的打着电话,夜半时的呜咽,来来去去的男伴。我想,我们都是鱼,只是属于不同的海洋而已!
玫瑰从不站在风中哭泣
写这些文字,其实并不是想抱怨,因为那就是我目前的状态和生活。大学里的同学多半是意气风发的书生少年。我们可以漫无目的的骑行,也可以在图书馆过自己的星期天。而现在,像半途闯进别人队伍的人,过往与现在正在激烈的撕裂。最后合二为一,变成陌生的自己,跟着大部分人前行。
以前看过一篇文章,说的是,玫瑰之所以是玫瑰,是因为它永远都那么会宠爱自己。所以玫瑰从来不会在风中哭泣。它也告诉我,凡是面对珍贵的人或事,永远都没有后退的余地,如果犹豫,它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
屋外的空气依然浑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而我,该睡个午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