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的午休睡得很舒适,梦见自己又回到中学时代,那一天突然忘记了要上学,午饭过后就跟父母与小弟在家里看电视。电视是黑白的,故事情节无疑很吸引人,我突然想起要去上学。就问弟弟是不是下午2点上课,他不解似的盯着我点点头,我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2:30,心里大呼糟糕,居然忘记了要上学,于是赶紧朝学校跑去。
突然间我的小学校变成了我的中学。我出家门下楼便是一条笔直的大马路,约走200米右拐就很快就进入了校园。我路过一间教室,里面的老师与同学们都在蹩脚的唱着郭沁演唱的“大鱼”,我边往自己的课室跑去,一边也哼着“大鱼”,然后来到了教室,同学们都在紧张的做题目,他们的课桌上铺满了卷子,大家都很沉默着,认真的做着卷子,我朝我的课桌走去,第二排中间并列着的两张桌子,那儿有人在急切的盼望我的到来。
啊!他就是我的同桌,及其我现在的老师啊!他坐在第二排的课桌前望着我!我笑盈盈的朝他走过去,我用我们家乡的土话与他亲切的交谈,我告诉他我在家里看电视就忘记了上课,电视很好看,他微笑着看着我并没有说话。
我刚在他旁边坐下,想知道课上老师说了些什么?谁知道我们中间横着就又插了个人进来,他就坐在我们中间,那样子跟他很熟,他问他要这要那的,我跟我的同学老师就这样生生的被他给拆开了。
然后我便无可奈何的问右手边的同学,作业问题,后来写着写着作业就醒来了。
我的中学时代似乎很少有这样认真的对待过学业,当然除了上语文课。
语文老师蔡小姐是个严厉的短发女子,年纪很轻,才二十出头的样子,她笑起来很美很可爱,脸上有两个漂亮的小梨涡。就是这样漂亮的女子却很有一套对付学生的办法。
她每天要求我们在家里就要温习好功课,她每天来上课的第一件事情,也就是讲新课时的时候,她总是先挑些新课时的生字给我们认。
那时候大家的学习劲头很足,她要求我们的基本上大家都可以做到,因为没有做到的话,又被她喊到你的名字,如果你像个死鸭子般半天吐不出那个字的拼音及其意思,那么你将会变得很惨,那个字,还有拼音,注解你得抄上一百遍。
这是多么严厉的酷刑啊!你不可以用复写纸垫在第二页下面写,也不能一只手拿两只笔去写,你得好好的写,不能让别的同学代写,因为她对这样的舞弊手段有更加严厉的惩罚。
因此,大家中曾经有过侥幸心理的同学几乎都被她抓到过,后来大家因此在背地给她取了个“母老虎”的外号。
这可怕的“母老虎”蔡小姐对付我们的不仅仅就这一招。
记得她后来又在班级里开展了“讲故事比赛”。
其实这所谓的“讲故事比赛”,并不是一节课时里,你讲完了个故事我接下去讲一个故事。而只是她的每节语文课时,每天都必须有一个同学在上课的第一时间讲一个故事,然后总结出自己的心得。
蔡小姐的这种做法让我头皮发麻。
我天生是一个木讷的女孩子,从不爱说话,也极少看课外书,要我讲故事,还做总结 那不是要了我的半条命了吗?我心里怨恨着她,每次见到她,看到她,想到她,我都不由的要在心目里愤恨的骂几句“母老虎”。
可是再怎样的怨恨,惧怕“母老虎”又如何?我们是一群被“母老虎”盯着的羔羊,我记得当时的自己急得团团转,很担心什么时候就被这只可怕的“母老虎”给叼走,吞下她的肚子里。
我每上一节她的课,我就腿肚子打抖,我看见那些排在我面前的同学们,讲起故事时,也如坐在课桌上的我那样,面色苍白,嘴打颤,腿肚子打抖。
“唉!我好想哭,好想哭,我觉得我们是一群被母老虎盯着待宰的羔羊”…
我就那样恨着蔡小姐,而蔡小姐对我却似乎青眼有加。
记得当时她还要求我们每个星期要把每天写的日记交上去给她批阅。
我还记得当时我的日记本子是我自己用白纸剪裁出来的一本册子,用装订机装好,我在封面上画了一幅画:是一只抱着吉它弹琴的青蛙。
我记得那副画,画的特别的传神,我读小学二年级时我的绘画水平就已经如火纯青了似的,那时的我,只要看着墙上的一幅画,我就只要趴在桌子上,就那样看着它,我就可以临摹得跟家里的那副中堂上寿星老的图案差不多,一笔一划都惟妙惟肖。我画的金陵十二钗,那些古代的美女也极具传神。
我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就参加了学校的画画比赛,我画了两幅画,一幅是“花开富贵”,一幅是“孔雀东南飞”。
记得那副“孔雀东南飞”的画作应该是得了二等奖,当然,似乎没有得奖品,老师们对那幅画也颇有争议,因为她们无论如何也没有人相信是我画出来的。所以我并没有奖品,但是它依旧被裱在学校的玻璃里供宣传栏供大家欣赏。
蔡小姐欣赏我的另一个原因我想是因为我写的日记。
我不记得我的日记写得如何,但是她在我的日记本上打了100分,她的批语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我记得从我记事的时候我就开始写日记了,虽然我很沉默,我很少朋友,于是我就把心目中的苦闷全部的写在日记里记录了下来。
当时也并没有想着写日记可以提高写作水平什么的,那时候的日记里除了对“父亲对母亲的家暴的思索”还有些日常琐事。
关于“家暴”问题我思索了很多年,那时我还是不谙世事的孩子,我从我的幼年,我的中学时代,直至现在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那记得当时的蔡小姐把日记交给我时候,她的眼睛是红肿着的,泪水盈眶的样子。应该也是被我内心深处的苦楚所感染了,那是怎样的一种深刻的记忆啊!现在想起来那都很苦痛。
后来蔡小姐居然突然间就离开了我们,在我们初中第三年,我们发现突然间“母老虎”蔡小姐不见了。
记得当时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是多么的开心啊!同学们有的高兴得鼓掌,拍桌子,吹口哨,可是这样热烈的场面没有持续了多久,教室里居然开始有了抽噎声,哭泣声,大家都沉默着掉眼泪,都开始怀念这位在自己心目中恶魔似的蔡小姐,她那没有告别仪式的离开。而那眼泪也似大江大河似的在我心里流淌了很久很久…
班主任陈老师英俊潇洒,忙着与学校旁一家小煤窑老板的千金谈着恋爱,无心教授我们学业,心情不好时就把我们关学不让回家吃午饭。以至于我的小姐姐经常把我看作是可怜的,呆在牢狱里受苦受难的小妹妹,中午时她总是会从教室的窗户里给我递吃的进来。蔡小姐也走了,我们就像是一群野小鬼似的散漫,自暴自弃,最后初中毕业后我彻底对学校失望,于是便自我放逐,决定再也不继续学业。
当时母亲一再问我后不后悔,我说我不后悔,可是父亲还是为我做了最后的努力,他想托关系把我送进职业高中,当时我听后很是欢喜。因为我上学时候喜欢的一个男孩子听说就上了这所职高,可惜父亲的心愿没达成,他虽然与母亲关系恶劣,为了我能进职高,他几乎跟校长下跪,可是那校长铁面无私,我终于与学业再无缘,当然我所喜欢的男孩子喜欢的是别的女孩子,于是这注定是青春的一场美丽的空欢喜的梦。
后来,听同学说蔡小姐因为太过于优秀被学校临时抽调到广东某高校执教。我们几欲寻找我们的蔡九红老师,终未果!但是我们永远的怀念她,她永远是我们心目中的好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