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是在同学的特教学校。 先是在教室,偌大的教室里只有十几个学生,与平时自己进教室的感觉大不相同。教室里乱糟糟的,他们拉着板凳随意坐在自己想坐的地方。根本没法上课,即使缺人也查不出来。一看这情形我很生气,要他们按插秧儿的方式坐好。我本意是想让他们面向南,他们却坐了个面向东。我不太满意,但又一想,教室这么大,也能坐,算了吧。
然后又在餐厅。这个餐厅又像是我们学校的。还遇见了餐厅主管,我们认识。我羡慕他承包餐厅收入比教师高,一说这事他也是牢骚满腹:今年本不想续期,但又被选上了。一听他这样说,我特别想干,就问他要干难不难。他说不难,只要找两三个会做饭的就可以了。我也暗想,就这么容易吗?虽有点儿疑惑,但还是特意叮嘱他:下次你要是不干,就转手给我,我干。
接着我就要从餐厅出去,可餐厅没有门口。四周都是半人高的矮墙,还是用砖干垒的,不碰还想倒的样子。我还抱着同学的孩子,约五六个月大,哭着闹着要妈妈。同学过来接我们,站在墙外。我把孩子递给她,自己也要出来,没有门口,就跳墙而过。上层的砖塌下不少,再回头看时,那墙已经不是墙了,成了个缺口儿,倒像是个门儿。后面有人喊我把砖垒上,我不应,笑着看那个缺口儿,想道:这样正好方便出入,何必垒上?就在别人的叫喊声中跑远了。
我同学在前面抱着孩子,我跟在后面。他们学校教师就餐是免费的,我们俩吃过了,孩子没吃,我就为孩子拿了个柴鸡蛋,热的。我脑子中似乎有个规定:公家的饭,只能吃,不能带。所以手里拿着鸡蛋格外心虚。那小鸡蛋甚是玲珑,光滑洁白,小得可爱,又怕一个鸡蛋小孩吃不饱,就又翻出几个,攥在手里。走在校园里,抬头看,到处是摄像头,更心虚了,但又觉得自己是为他人着想,又确实需要,也就略觉安慰了。 走出校门,我已紧张得把鸡蛋捏烂了,不复可心。
迷糊中感觉到自己是在做梦,想到自己是在梦中偷了学校的鸡蛋,现实中的自己还是清白的,顿觉释然。 跟着自己的意识,来理一理自己的思想,感受一下梦中传递给我的启示吧。 第一个场景中,看到学生坐得乱糟糟的就生气,这是因为自己骨子里有一种循规蹈矩的意识;让学生坐好查人数,这是自己的常规工作,虽是负责,也是心量不大的表现。梦中就是在挑战这两点。
最近在听《胡雪岩》,胡雪岩做事的风格深深吸引了我,他总能另辟蹊径、别具一格,从不墨守成规、落于俗套。听着听着我总会不自觉地想起自己,我恰恰相反,总是墨守成规,按“章程”办事,这不是把自己禁锢死了吗?长期以来,自己尽守着自己的规矩,在规矩中越来越僵化,那规矩如同樊笼,把我的灵魂牢牢卡死。再想想,不守规矩又如何?这一贯的规矩,既绑架了自己,也束缚了别人。
第二个场景中我想改行,即使是人家牢骚满腹的事我也想试试,这无意也是对自我的挑战。对于别人所谓的不难,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能一贯地认为做什么事都难,这个“难”字,恰恰是阻碍自己进步的绊脚石。他所说的不难,也让我挑动了自己的思维:即使自己是个外行,也要试着去做。Let me try!可以用这句话来作为自己的座右铭吧。
第三个场景是从墙上跳下,把墙蹬了个缺口儿。这是需要勇气的,意识层面我是有勇气的。这个举动似乎在告诉自己:要勇敢地挑战,要敢于创新,不要再自己阻碍自己了。把墙蹬塌还不垒上,在别人的叫声中跑了。这一举动是值得高兴的,我有自己的想法,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甚至别人的反对。每个生命都应该有自己的活法儿,成功是不能复制的。走自己的门儿,让别人叫去吧。
第四个场景是拿鸡蛋。“用人物,须明求,倘不问,即为偸。”多少年来沉淀下来的儒家思想让我们耳濡目染,任谁也跳不出这个小圈圈。这是极小的事,但“勿以恶小而为之”正在后面卡着我们的道德的。所谓“道德”,就是压制自己,不妨碍别人。古时候的烈女们不就是用压制自己垒砌了高高的贞节牌坊吗?在当时,那是多么崇高的道德水准啊。当然,文明是要有的,但人的生理需求也是一种自然的本能。梦中的偸鸡蛋其实就是一种被压抑的“既利人又不损己”的意识。鸡蛋是为了给同学的孩子,这种人性的需要远远大于规矩的价值。现在都强调“以人为本”,如果都按规矩生搬硬套而忽略了孩子的需要,所谓的“以人为本”不就是“叶公好龙”了吗?可在梦中我依然压抑自己,虽已迈出了道德的界定,但内心的纠结还在折磨自己,看来,意识觉悟得还不够彻底。
回顾这个梦,四个场景都在挑战自己旧有的思维模式,都在鼓励自己活出全新的自我。仔细想想,人生酷短,何必为自己带上一个个沉重而没有价值的枷锁啊!很多时候的很多事情是无所谓对错的,放纵一下自己又何妨?不妨不时挑战一下自己,定能为自己的生活增添一些生活情趣,何必让自己总纠结于文明与道德的高山大河之中,生活得如苦行僧一样单调无趣? 生活既有阳光大道,也有蜿蜒小路,各有各的风光;生命中既可以有阳光大道的端庄高雅,也应该有蜿蜒小路的婀娜清新。每个生命自有他的生命状态,我们既可以追求大海的波澜壮阔,也可以安于冰山的沉稳博大……
关键是,你想要什么!
不想要的,就丢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