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与意义

上大学前,我满心欢心,前方有无数的理想和愿望等着我去一一实现着。

开学后,我先是醉心于乐器,后来沉迷学习,成天泡在图书馆里——有时是想博览群书,有时又觉得奖学金很吸引我。腻了之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乐器的怀抱,然而期末考却召唤着我回到冰冷无情的图书馆。期间也沉迷过网络小说与社交软件,这么想来,我似乎还是那个一事无成的我。

这四个月来,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循环,它们长的那样相似,我不得不在其中寻找证据来证明,它们的存在是有意义的,结果徒劳:它们没有意义。

我不成为音乐家,因此乐器没有意义;看的书我记不住,因此阅读没有意义;学的知识只能应付考试,工作没用,因此读懂课本没有意义——其实这样看学习都不再有了意义,当我不在乎我的成绩时。

我否定了我的所作所为,我甚至否定了我作为一个人,一个生命体的意义:人类世界多我一个少我一个都不会有变化,我的存在没有意义。


痛苦、彷徨伴随着我:如果我连存在都没有了意义,那我又为何而存在,而不是一死了之呢。

这听起来很极端,但当我被迫穿着冰鞋站在冰面上,感受零下二十度刺骨的寒气透着薄薄的布料从脚趾窜向全身时,我是认真(或者说是神智不清)地思考了这个问题:我为什么要活着来感受这种痛苦呢?如果死在这里是不是就再也不用上体育课了?

当然不止这个问题,我也仔细思考了下节体育课花钱请人替课的可能性。

可当我走回室内,感受暖气轻柔的爱抚,感受四肢从失去知觉到疼痛,最后开始恢复知觉后,这些问题似乎又变得无关紧要了。

我存在于此,便是所有的意义。


乐器能够调剂我的心灵,便是它的意义;书不一定能读懂,可有一天它们在我的脑中交织成我的思维,它便有了意义。

我活着这一件事,是我身为人的所有意义;我没有撼动世界的能力,人类却由亿亿万万个这样的我组成,这便是意义——甚至于天地,人类是那样的渺小,可我们存在着,这便是全人类的意义了。

存在没有意义,意义也没有意义;但存在有了意义,意义便是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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