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兰像一条死狗一般，被拖进了码头辛归快运的办公点，蔡主管踢开门发出很大的的声音，让里面被材料单埋着的人们都吓的抬起了头。不明所以的看着这里的情况。

“你也不知道你怎么进去的，你也不知道怎么进去的？”蔡总管气不过瞪着眼睛踹了伊兰两脚，握紧的拳头红里发青，他把手放在办公桌的电话上，思索了半晌后拨通了电话。咳了一嗓子后马上换了一附笑脸。

“白总您好，我小蔡啊，您说的那批货呀我暂时只到了三十袋，还有十几袋需要缓两天。”

“是的，包装出现了破损，需要重新包装。”

“白总您放心，其他货肯定没有这个问题，好嘞，这三十袋什么时候送？好嘞，好嘞，您放心，明天晚上之前一定送到。”

蔡主管挂了电话，松了口气，转眼看向已经站起来低着头的伊兰，没好气的白了亮眼，拿了个计算器坐在了对面的凳子上。

伊兰此时什么都想起来了，但是他仍然未从之前的经历中清醒过来，各种思绪交织一起，使他屏蔽了外界的嘈杂，直到蔡主管开口了：“你过来看一下。”

蔡主管翻转计算器，亮了一个尾数为四个零的数字给他，冷淡的说：“现在你怎么进来的我没兴趣知道了，但是这笔货款你要赔给我，今天下午你随我去一趟蜜城，要你爸妈把这钱给垫上。”

伊兰一听下意识的再看了一眼计算器上的数字，度量了一下要是这样回去会被打到多少级残废，于是摇了摇头说：“蔡...蔡老板，我帮您挣这笔钱，您就不要找我爸妈了。”

蔡主管淡漠的说：“可以，我这缺大把的人，你要肯干，我可以包吃包住，但是你的工资要抵债。”

“儿子，我问你，要是我们老了，干不动了，你拿什么养活自己？”

“你们老了，还有李叔，李二叔，他们可是我们店的主厨呢。”

“傻孩子，他们也会老，到时候这么大一个厨房，围着你的都是干不动的老人，你能不能担负起养活我们的重任呢？”

“那，我可以干别的，同样挣得到钱。等我长大了一样养活你们。”

“那等你长大再学别的，现在有这么多老师在这里可以教你，你都没有兴趣学一下烹饪吗？”

“......”

“其实我对你没有要求，当你去外面或者长大了，要是没有合适的工作，你可以靠着这个手艺混口饭吃，这不是很舒服的吗？”

伊兰想起了两年前自己与父亲的对面，虽然懒惰如他这两年断断续续的做着帮厨也就是洗洗切切，但在路边摊上的洗洗切切和在蜜城知名的酒楼洗洗切切还是有着云泥之别。

“那么，”伊兰摩挲着挂在衣服暗扣上的酱油瓶，如同盘一颗油光发亮的核桃，“请蔡老板给我介绍一个饭店，我想我有能力还清我欠的债。”

蔡主管上下打量了伊兰一眼，点了点头：“我们码头有个饭堂，是干活的工人们歇脚的地方，我可以让你去里面当学徒工，只是这工资，就要比外面的工人要低不少。”

“那麻烦您带我去吧。”

蔡主管点了点头，带着他走出辛归快递的办公楼，盛放的阳光照耀在伊兰身上，这个十八岁小孩竟然对未来有了一丝期待。

虽然他现在欠债五位数，虽然猛然间离开了父母，

父亲，辛亏两年前的那次谈话，虽然儿子依然很不争气，但是现在好像足够派上用场了。

那就在蜜香河让大家知道老佛香吧。

“蔡主管，这个地方不行。”

“哦？为什么，你现在是在跟我讲条件吗？”

“因为我要做的，这里没人吃。”

......

“要是我在这里干一个帮厨，那得多少年才能还够你的钱。”

“你想怎么样，看你的意思，是嫌这里的档次太低？”蔡主管逐渐磨没了耐心。

“是的，也许你可以带我去那一家试试。”伊兰转过身来，朝着阳光的方向指向了远方。蔡主管随着手势看去，那是一个挂在高楼上的招牌，前两个金色大字有些笔画已经脱落，仍在倔强挺立着，展示着往日的辉煌。

前蜜香河四大酒店之一，码头食客最爱的驻足之处：香湖后。

蔡主管冷哼一声，本想训斥这个小孩，但是看着他憧憬的神情仿佛不在作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你确定要去那里？”

“是的，那里凑齐欠你的钱应该比在这个饭堂要快。”

蔡主管点了点头，背过身去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