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岑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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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如果时光不记得（八）
chapter9
我的周末时间分配很均匀，每周有一天的自由活动时间，剩下的一天我得轮流陪着父母过一天。
早上醒来的时候，老爸的电话已经打来了，他说他已经到了楼下，准备接我回他的那个家。我很意外，平时他大多会接我在外面吃的，因为他和那个所谓的后妈都不擅长做饭。
我其实是很不情愿去他家的，因为我要面对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后妈。
老爸边开车边问我谈男朋友了，我摇了摇头，很客气地说：“爸，要不然把你的得意弟子介绍一个给我。”
老爸笑了一下，很鄙夷地说：“没个靠谱的，怕我闺女跟着他们喝西北风。”
“那您不也找了个你的学生吗？你觉得她靠谱吗？”
我接话的速度够快，老爸一时语塞。
直到快下车的时候，才冷不丁来一句：“安黎正在家里准备午餐， 你等下见到她的时候态度好点。”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进门的时候，我发现玄关里半个月前新种养的肉肉植物已经活得很不成样子了，看来这个家里的人并没有将它们照顾的很好。
安黎的确在厨房忙碌，见到我的时候淡笑了一下，用手示意我去客厅坐。我和她之间的相处一直都是这样，不会有太多过于繁复又假装亲密的语言。因为，我们彼此至始至终都无法正视我们之间的关系。她无法忍受这么小小年纪，就给一个比她仅仅小四五岁的人当后妈，而我无法忍受我亲爱的父亲从此怀里躺的是一个如女儿般的女人。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大T恤和牛仔短裤，长发飘飘，皮肤白皙、眉眼弯的像一道新月。个子虽然不算高，脸也生的娇小而秀丽，但是身材纤细中带着圆润，是个很性感的女子。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还很年轻。就算和我站在一起，看着也丝毫没觉得她比我大多少。或许这就是当初她一举斩获老爸芳心的最重要原因吧。
可是，她是凭什么看上我老爸呢，凭她的条件大可找个哪哪都都还不错的同龄人，为什么硬是要找我父亲这样一个年近半百的人呢。对于这点我曾经也不了解，后来通过偶尔光顾这里，我才慢慢发现，其实父亲真的很宠她，几乎甚至是超越了对女儿的宠爱。
我每次走进这个家，都能感觉到那不是我父亲的家，而是一个女孩子的家。家里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具、沙发上随意摆着的零食、阳台上晾着的睡衣和乳罩、甚至卫生间里的假睫毛，哪里都是她的东西，但却很少能发现老爸的东西。
对于这点，老爸从未有过任何怨言与不满，相反他好像很享受能有一个人以这种方式来填满他的生活。或许是曾经老妈对她的冷遇，让他几乎痴迷于这种被人仰望和依靠的感觉。
我在沙发上坐下，老爸拿来了水果和饮料，随手拿走了她丢在沙发上的丝袜和睡衣。
然后默默地走进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拧着盆儿和衣架，不一会儿，丝袜和睡衣就移民到了阳台的晾衣架上。继续宣誓着主权。
老爸慢悠悠地走进来，笑了一下，很无奈地说：“她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回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朝着老爸已经逐渐沧桑的脸挤了挤眼，一本正经地说：“可是你喜欢啊。”
老爸没说话，径直去了厨房。
出来的时候，腰上已经围着一个围裙，手里端着一个烤盘，里面盛着一堆黑糊糊的不可名状的东西。
不一会儿，安黎也出来了，她手里端着一盘炒饭，放下炒饭后就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浴室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老爸再次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盘青菜和一个汤。他放下青菜和汤就过来叫我吃饭，不料他刚叫完我，浴室里安黎在叫她。
“老公，给我拿下睡衣，粉色那件。还有内裤要黑色那条。”
老爸应了一声，就走进了卧室去给安黎找睡衣。
我坐在沙发旁，有种局外人的感觉，本来我就是一个局外人。只是受不了除我和我妈之外的另一个女人对着老爸这样颐指气使、呼来喝去。
老爸忙完，示意我先吃，我还是没动。有些心疼地说：“爸，感觉你像个保姆一样。”
老爸叹了一口气，望了望浴室的那个方向，小声嘀咕道：“她除了有点使小性子，别的方面都不错。”
“爸， 我感觉你不是找了个老婆而是找了个女儿。”
我说完就想要离开，可是刚从沙发上坐起来，就发现浴室的门开了，安黎穿着睡衣走了出来。
“乞乞，吃完饭再走，你爸爸说你喜欢吃烤翅，我刚好新买了烤箱，可惜今天没成功。但你好歹给个面子尝尝。”
安黎的话说得很好听，我本来已经打算走了，被她这样一说还是若无其事地留了下来。
老爸给我盛了一大碗海鲜炒饭，却只给安黎舀了一碗汤。
“乞乞，你多吃点，安黎她最近减肥，都不吃什么东西。”
老爸说着就看了安黎一眼，我也忍不住了看了看我这个青春年少的美丽后妈。
她手里拿着汤匙在碗里搅了几下，然后把头发往后别了一下，低下头抿了一口汤。
她的睡衣领口很低，我不经意就看到了一些我不该看到的东西。随即便迅速转移了眼神。
她真的很年轻，也很性感，尤其会在适当的时候，展露自己的年轻与性感。我相信这也是我老爸觉得她好的地方。
女人的魅力无疑是吸引男人的最大的杀手锏。
我默默地吃完饭，席间都没怎么说话，安黎不停地跟老爸抱怨天热，老爸说选个日子大家一起去海边度假。安黎乐得差点跳起来。
吃完饭，我很礼貌地去厨房准备刷碗，结果被安黎拦住了，很客气地说：“你来了是客，这个我和你爸来忙就好。”
我走出厨房，继续回到客厅看电视。
老爸和安黎在厨房忙活，不时听到安黎在小声地笑，然后俩人在讨论度假的事情，声音小的我几乎听不清。
不过，我压根也没想听。
一直小声说话的安黎突然就大声撒娇。
“我以为这是你许诺给我的蜜月呢，没想到还带个外人。我们两个人去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带她，多不方便啊！”
我知道安黎口中的外人和她指的是谁，她一直很芥蒂我的存在，好像我要跟她抢什么东西一样。我能跟她抢什么呢？父爱？可是血缘亲情这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事情。无论到了天涯海角，他都是我的爹。
我准备打个招呼离开，却不料又听到安黎说：“如果非得带上她，那我得事先说清楚，她得带上她的男朋友。咱玩咱的，他们玩他们的。我可不想我们俩玩，她夹中间扫我的兴。”
我刚准备走进厨房告诉他们我不会破坏他们的蜜月旅行，我也没有男朋友。结果刚靠近厨房的落地玻璃门，就听到啪的一声，然后安黎捂着脸抽泣着从我身边穿过，冲进了卧室。老爸竟然打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我听到老爸的叹气声和安黎将卧室门重重摔上的声音。
“真是不像话，好歹你也是我的女儿。”
爸爸在对我倾诉，我默默地拍了拍爸爸的肩，安慰道：“她希望你只是她的，你好好劝劝她吧，然后一起去海边旅行。”
“你十五岁生日愿望就是希望我和你妈带你去海边。”
“不需要了，我也已经不记得了，以后我会和我生命中的那个人一同前往。”
我说这话的时候，高高地仰着头，脸上漾着笑，心里想着我穿着比基尼站在我心爱的男子身边的画面，突然觉得很美好。
我突然理解了安黎的小心眼，她其实是很在乎老爸的，所以老爸才会这么珍惜她。
我说着就要离开，老爸送我到门口，试图塞一些钱给我，我拒绝了，临走的时候，我对老爸说：“爸，回去哄哄她吧！”
我刚踏出门，我就听到老爸在对着屋里温柔地唤着：“安黎，安黎。”
我突然有点淡淡的失落，老爸还是十分清楚的，他知道谁才是陪他走完后半生的女人，他真的离不开安黎。
晚上九点钟，我从老妈那里领完一堆吃的回到家，突然想起来给老爸去了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时候老爸好像心情很好，我没问他在干什么，只是听到安黎在那边很欢快地说：“老公，别说话了，快点画我。”
我突然知道老爸在干什么，他在干他的老本行素描，我知道那是他的最爱，而安黎是他唯一的模特。
曾经有一次我无意闯进老爸在学校的宿舍，那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有安黎这个人的存在。但我看到了很多她的素描，画纸上，她的脸蛋很清丽，她有丰盈的乳和挺翘的臀。
我当时气得要撕掉那些画，因为我受不了我的爸爸去画陌生女子的身体。
努力克制了一下，还是用讥讽的语气对他说：“这个模特一定很廉价，不然你才没钱去请她。”
我以为老爸会解释这只是他的工作，不带任何感情的，尽管女子的身体很诱人，但对他而言那只是一件临摹的道具。
我想老爸会这样说。
可是，最后我听到的是“她对我来说是无价的。”
我突然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突然可怜起我那个蒙在鼓里的妈妈。
所以，在他们在一起的前几年，我一直都恨安黎。
直到后来，慢慢长大，也明白了爱有时候是情不自禁的。她的身体、她的青春气息是让老爸欲罢不能的。而我没有任何的权利去阻止这份爱的蔓延。
老爸现在正在享受着属于他的美好时光，我不便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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