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老头接上我们时显得很开心,说那里已经连下了两周的雨,我们到的时候却停了,希望接着的一周都是好天气。吉姆的房子就在湖边,那里苏茜老太正热火朝天的准备着晚餐,当然还有米帽奶奶为我们的到来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第二天早晨的森林漫步我们没有参加,那还是我那个世界的睡眠时间。莫雷西奥一家回来手舞足蹈的讲起来的时候,老婆大叫可惜,因为她错过了小鹿、树莓和黑莓。吉姆老头安慰说,过两天安排了去湖中岛上采摘,这才让她释怀了些。早饭很简单,当然这里的三餐基本都是可以略过不表的。
走过房子后面的草坪便到了湖边。吉姆自豪的告诉我们,湖里的水是可以直接饮用的。若不是当时正站在伸向湖心的栈桥上望着脚下的湖水,这话我是说什么都不会信的,可是彼时彼地所见所闻,却让人没理由质疑。我能看到一束阳光穿透水面径直插入湖水,湖水摇曳,那束光也跟着变的曲折,然后越来越淡浸入湖底,恰如一段悠扬的乐曲曲终时的渐行渐远。
天气很友好,正如吉姆希望的,之后的一周天天艳阳高照,于是每天跳到这湖矿泉水里游泳便成了常规科目。栈桥一段的凉棚里有些长条的救生圈,吉姆叫他们面条,为了这个名字老婆着实笑了半天。风小的时候,吉姆在他父亲的仓库里翻出了滚轮式的划线机,卷尺和球网,高兴的带领我们到草地上画了个羽毛球场地。图纸是记在他的小本本里的,只是缺了个参数,于是严谨的德裔老头打了一圈电话终于弄到了那个可有可无的数字。在坡地上画好了场地,我们开始了羽毛球比赛,穿着拖鞋,使用的却是价值几百刀的尤尼克斯。吉姆老头很是谦虚,说羽毛球肯定不是中国人的对手,打了两下,我们发现他并没有谦虚。
智利小女孩劳拉是莫雷西奥家的小女儿,起初还比较害羞,可自从打上了羽毛球,就“已经是我们的朋友了”。虽然她用了九成的时间来捡球,但依然乐此不疲。
按照吉姆老头详尽的计划安排,这天我们如愿的开始了湖心岛探险之旅。吉姆租了一条大船,带着地图载着我们出发了。由于之前连续降雨,河岸边的标记很多被淹没,还多亏吉姆这个土著老头作船长,我们才没有迷路。终于登陆了湖心岛,水坑里有不少青蛙,娃娃鱼之类的小动物,唬得大伙一惊一诈的。好在很快小径两边的树莓就连成了片,我们连吃带摘,最后把带去的塑料饭盒装的满满的。
晚上我们满载而归,回去给米帽展示了我们的战利品,她高兴得很,决定亲自出马做个树莓派。
超市无疑是旅游时我最喜欢的去处之一,当然露天市场更好,因为那里有更多稀奇古怪的玩意,也更能体现当地的风土人情。不过附近的超市都是比较标准化的,但是那些枪械、弓弩、和渔具还着实是让我新鲜了一回。我们采购了一些物品和食物打算带回国,但是同行的苏茜却误会了我们的动机,坚持要为所有的食物买单,于是我们也只好将计就计,在当地消灭之。
晚上我拿着吉姆帮着准备的鱼竿,冒着违章的风险在湖边钓了会鱼,可是他推荐的亮片和假饵无一奏效。为了保住颜面,第二天无奈之下我只好拿着木棍挖起了蚯蚓。然后扔在水里,就看到一 团团的鱼游过来抢食,然后我眼睁睁的刺上了一条小鱼,拍照留念后放他逃生了。回去的时候大家问起,我就把照片拿出来,告诉他们未来几天的晚饭你们不用担心了。
又有一次钓鱼的时候,发现旁边有风吹草动,懒洋洋转头看时,一只小鹿在不远处饮水。它也发现了我,转过头跟我对视,眼中的诧异一如我,大概是因为我们都想不明白对方怎么会在这出现。
正对视着,它的身后又来了两头,一大一小,原来是一家子。
回去跟苏茜讲了见闻,她很替我高兴,但说她很讨厌鹿,因为他们是“害虫”。他们会把草坪挖得乱七八糟,还会偷吃垃圾,把垃圾弄得到处都是。同样幻熊和鼬也是害虫。害虫的这种用法我倒还是头回见到。当然,后来见到的陆龟没有被苏茜归为害虫的行列,但是她仍然警惕的说,这东西也要注意,因为他们经常爬到路上影响交通。
临行前,我们又在草坪上看到了两只陆龟,终于满足了老婆近距离观察的心愿,而且他们正在制造下一代。即将出发了,米帽奶奶和我们热情的拥抱,那应该是她和我们最后的告别了,那时她九十岁。她颤颤巍巍的把我们送到了门外,一直送上了车,那天我们看到了头顶有白头鹰在徘徊,而车后一直伫立着那个白头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