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来,冬日里能捧一杯红茶倒是一种享受。白瓷碗里褐红色的液体氤氲着淡淡的香气,让人沉溺于在脆薄纸页上读到的伯爵的优雅中,无法自拔。
我以前是喜欢绿茶的,嫌白茶清淡,黑茶厚重,花茶又有些不伦不类。深黄浅绿的茶水勾着人的心弦,或许它是我的西施,干净澄澈的犹如一块透明无暇的琥珀,无论它犯了什么错我都能轻易原谅。于是我一天到晚,无论春夏秋冬,杯子里都有几茎碧叶的。
我迷恋着绿茶的坦率,一阵泛甜的香气扑鼻,然后是冲着舌尖口腔的苦涩,再然后是由喉咙向上的回甘。知道它好看,其香醉人,其余便什么也不管了。它没让我失望过,我也不曾。
今冬我换了新的保温杯,冲在步入二十岁的大军前列进行着养生之道。母亲也应季给我寄来了红茶。小小的一罐祁门红茶。泡之前是卷曲的眉形,泡之后叶子就舒展开了,一如舞女的裙。
书上说,英国贵族偏爱红茶。
英国早餐或者下午茶都会佐以浓郁芳香的红茶,配着极甜的马卡龙,小口地啜,极尽的高贵优雅。
我想我与这些是沾不上边的。
我既不是英国贵族,又不爱红茶那有些土腥气的香。
然而却还是臣服于它的温度。
它是有温度的。
不像绿茶,虽然像极了稚嫩童子或青春少女,却终究少了一份老成持重。红茶有些像长者,却不年迈,戴着茶色墨镜,带着绅士帽,有胡子,却也修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模样。
他不像绿茶给人劲爽的冲动,却在点滴间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灌顶之感。
母亲说,红茶养胃,同时提醒我不要贪吃油腻的食物。
我自诩没胃病,可老人总说十人九胃,意思是是个人十之八九胃会有毛病。我惯会听话的,加之自己心里清楚小时候吃了多少冰棒雪糕,又贪吃辣,不得不小心对待。
于是红茶于我来讲便成了冬日暖阳。
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