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一个简单的汉字,却蕴含着世间最复杂、最深厚的情感。它是我们生命的起点,也是我们一生的归宿;家人,是我们在漫长人生路上最坚实的依靠,是我们灵魂深处永远的温暖港湾。
当我们尚在幼年,被父母捧在手心里悉心呵护时,父母在的地方,便是家的所在。那是一个充满安全感的小世界,父母的怀抱是抵御外界一切风雨的坚固壁垒。清晨,在母亲温柔的呼唤中醒来,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早餐;夜晚,在父亲充满力量的故事声里沉沉睡去,仿佛世间所有的恐惧与不安都被隔绝在外。还记得小时候生病,父母焦急的眼神、无微不至的照料,那是家给予的最纯粹的关怀。在这个阶段,家是无条件的爱与包容,是成长路上最温暖的陪伴。
随着时光的流转,我们长大成人,遇到了那个想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从那一刻起,家的定义就有了新的延伸。两个人在一起,无论身处何方,只要彼此相依,那便是家。也许是一间简陋的出租屋,虽然没有豪华的装修,但却充满了两个人共同努力的痕迹。一起精心布置房间,挑选喜欢的家具,为每一个角落都注入爱的气息。一起在下班后的傍晚,手牵手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后在狭小的厨房里一起做晚餐,分享一天的喜怒哀乐。这时的家,是相互扶持的承诺,是在平凡生活中共同创造的甜蜜回忆。
当爱情结晶降临,儿女的呱呱坠地,又为家增添了新的意义。家,变成了儿女在的地方。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迈出人生的第一步,喊出第一声爸爸妈妈,每一个瞬间都成为了家最珍贵的记忆。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父母不辞辛劳,努力为他们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家,成了一个充满希望与梦想的摇篮。夜晚,轻轻走进孩子的房间,为他们掖好被角,看着他们熟睡的脸庞,心中满是为人父母的幸福与责任。此时的家,承载着对下一代的深深期许和无尽的爱。
家,是由父母、伴侣和儿女共同组成的安乐窝。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汇聚了不同年龄段的故事与情感。父母的谆谆教诲,伴侣的深情陪伴,儿女的天真烂漫,交织成一首和谐的家庭交响曲。这里既有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也有晚辈对长辈的敬重;既有夫妻之间的相濡以沫,也有兄弟姐妹之间的手足情深。家,是亲情的汇聚地,是爱的传承之所。
家,是剪不断的血脉亲情。无论我们走到哪里,与家人之间的血脉联系始终无法割舍。哪怕相隔千山万水,心中那份对家人的牵挂也从未减少。过年时,无论路途多么遥远,无论旅途多么艰辛,人们都要踏上回家的路,只为了与家人团聚。因为家,是心中永远的牵挂,是无论何时都渴望回归的地方。
家,也是放不下的牵肠挂肚。出门在外,父母的叮嘱总是在耳边回响,担心我们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儿女的一举一动也时刻牵动着父母的心,他们的每一次进步都能让父母欣喜若狂,每一次生病或挫折都能让父母忧心忡忡。家,是那份时刻萦绕在心头的牵挂,是无论走多远都无法忘怀的情感羁绊。
家,更是离不开的绵绵情意。它是在我们生病时家人的悉心照料,是在我们遭遇挫折时家人的鼓励与支持,是在我们取得成功时家人的欢呼与自豪。家的情意,如涓涓细流,源源不断,滋润着我们的心田,让我们在人生的旅途中感受到无尽的温暖与力量。
家,不是战场,不应该成为争吵与冲突的发生地。在家庭生活中,难免会有意见不合的时候,但我们应该用理解、包容和爱去化解矛盾,而不是恶语相向。家是爱的港湾,每一个家庭成员都应该珍惜这份缘分,共同营造一个温馨、和谐的家庭氛围。
家在,我们就不是漂泊无依的浮萍。无论在外面的世界遭遇多少风雨,只要想到家,心中就有了一份坚定的力量。家人在,我们就不会感到孤单。因为家人是我们永远的陪伴者,是我们在黑暗中前行时的那盏明灯。
家,是我们的根,是我们生命的源头。有家,就有归处,无论走得多远,心中永远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家,是我们一生的归宿,家人,是我们一辈子的依靠。让我们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用心去呵护我们的家,让家的温暖永远延续下去。
“家”最早见于甲骨文,上面是“宀”,下面是“豕”,屋内有猪之形。猪乃古代“六畜”之一,既是食物的来源,也是平民祭祀中的重要祭品,所谓“陈豕于室,合家而祀”,构成了家庭财富的重要组成部分。
《说文》释曰:“家,居也。”《尔雅》则对“家”的方位作了更准确的描述:“牖户之闲谓之扆,其内谓之家”,说“家”位于整栋房屋的最深处。故家从初义之居所,可逐渐引申为夫妇子女聚居之家庭,如孟子所言“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扩而可为家族、家产之义。在西周的礼乐制度中,“家”还与“邦”“国”相对,指卿大夫的封邑领地,但到了春秋战国时期,社会阶层发生了激烈的变动,“家”的指称对象也逐渐泛为一般的血缘家庭。
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生命场所,家是人类文明中普遍、自然、深入而广泛的存在。世界各大文明都有关于“家”的传统,古希腊的亚里士多德从“家政”角度来理解和管理“家”,希伯来文明强调口头传统的“家族传承”。中华文明从最基本的伦理单位发展出“家国同构”理念,进而递至“天下一体”的宇宙认知,因此成为中华文明的重要支点。
梁漱溟说,“中国文化自家族生活衍来”,钱穆亦说,“中国文化全部都从家族观念上筑起”,这些立论均基于家是中国文化最基本的伦理单位的基本事实。在传统社会中,最基本的人伦关系有五种:君臣、父子、夫妇、兄弟和朋友。代表世代的父子关系、代表阴阳的夫妇关系和体现平等的兄弟关系这三伦均生发于“家”这一场域当中,形成了一个多样、复合的“关系整体”,而另外两伦亦由家庭类推而出,故有拟君为父、拟朋友为兄弟的说法。基于此,中国传统社会推导出君惠臣忠、父慈子孝、夫和妻顺、兄友弟恭和朋诚友信的系列德目,建构起一个人伦教化的意义世界。
与西方伦理学不同,基于人在家庭当中所切身体悟到的以血缘亲情为起点的人与人之间的仁爱之情,即《中庸》所谓“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仁就是爱人,亲爱父母就是最大的仁。《诗经》中的“千古孝思绝作”《蓼莪》曾咏唱道:“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父母的“生”“鞠”“抚”“畜”“长”“育”“顾”“复”“腹”,是父母养育生命之恩的具体展开,构成了个体存在与成长的前提,也是子女感念报答之情生发的自然基础。
因此,在种种仁爱的情感中,亲亲之爱不仅是形成最早的,而且是最为真诚、最为自然、最为强烈的,甚至被视为人的本性,是良知良能的表现。诚如孟子所言:“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者,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也。”
源自家庭的天然“亲亲”之情,最终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凝结为“孝”这个重要德性,成为中华伦理体系的起点和诸德之首。孔子曾说:“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可知孔子视血缘亲情为人生命存在的起始根源,以亲亲之孝为前提,认为弟子们只有在“入则孝,出则悌”的基础上“推己及人”,才能实现“大爱”,做到“泛爱众而亲仁”。
有子更直接言明“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只有先确立了孝悌之本,仁道才能生发。孟子则不仅把与孝相关的“父子有亲”作为“五伦”之首,列于“君臣有义”之前,而且将“仁义礼智”的本质都归结为事亲从兄,指出“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事,从兄是也。
智之实,知斯二者弗去是也。礼之实,节文斯二者是也”,将亲亲之孝达于天下则自然而然会实现“仁者无不爱”的道德境界。秦汉之际的《孝经》则把一切美德统统置于孝德之下,认为孝是修身之根本、家庭道德之首务、社会政治道德之基石。自此,孝真正被确立为中国传统道德中的“元德”,“家”也正式成为德性涵养的始源地和人伦秩序建构的基础。
西周分封建国所奠定的家国一体的社会架构直接决定了中国传统政治是一种伦理型政治,政治建立在伦理的基础上,伦理的原理直接上升扩展为政治。依此逻辑,政治以伦理为本位,伦理以家庭为基础,家庭以亲亲为起点,家庭中的亲亲,便构成社会政治的尊尊、代际之间的长长。
《礼记·大传》曰:自仁率亲,等而上之,至于祖;自义率祖,顺而下之,至于祢。是故,人道亲亲也。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收族,收族故宗庙严,宗庙严故重社稷,重社稷故爱百姓,爱百姓故刑罚中,刑罚中故庶民安,庶民安故财用足,财用足故百志成,百志成故礼俗刑,礼俗刑然后乐。这段话非常清晰地展示了周代宗法制度如何从亲亲走向尊尊的社会历程,建构起一个从家庭、家族到国家相互贯通的伦理规范体系。
在这里,家是最小国,国是最大家,一切社会关系以家庭关系为原型,一切社会生活以家庭生活为基础,一切社会伦理以家庭伦理为起源,伦理与政治高度合一,孝与忠可直接贯通。因此,《大学》首章明确把“治国”“平天下”视作“齐家”合乎逻辑的扩大与延伸,又说“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孟子·离娄上》则说:“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孝经》更是以孝为最高价值,并“移孝作忠”。如《开宗明义章》:“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士章》:“以孝事君则忠。”《广扬名章》:“君子之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事兄悌,故顺可移于长。
居家理,故治可移于官。是以形成于内,而名立于后世矣。”不唯家庭伦理之孝与政治伦理之忠,兄弟伦常与长长行为,而且理家与官治都可以通过亲亲原则而打通。忠孝一体、家国同构成为理解中国古代伦理政治的关键,家也因此取得了塑造社会政治秩序的根本意义。以是,“家国”二字,在古往今来的连用中积淀为中华民族文化心理上的家国情怀,也成为中华政治文明的重要表征。
“家”在中华文明中的特殊地位不仅囿于伦理与政治,更在于它构筑了华夏民族对宇宙、世界乃至天下的独特理解模式:天下一家,万物一体。在华夏民族的大经大法中,要数《周易》最早以“家”的方式来表达与宇宙万物的关系。《序卦传》曰:“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
天地,即乾坤、阴阳。阴阳相交而生气与万物,万物之中最为灵贵者则为人,故“有男女”,男女必相合而走向家庭,故“有夫妇”,夫妇孕育子女,而成人伦之始,故“有父子”。可见,从宇宙论来看,“家”的存在并非偶然,而是阴阳生生必然产生的生命结构,是“生生”之形上预设的现实载体,宇宙秩序与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均围绕“家”而展开。
宇宙本身“生生不息”通过家庭化结构得以呈现,在这种宇宙观下,人们所面临的世界便不是冷冰冰的、异己的陌生世界,而是充满着亲情、温暖及相互关联的“家”的世界。宋儒张载在《西铭》中对具有形而上依据的“天下一家”进行了阐释:“乾称父,坤称母……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民吾同胞;物吾与也。”宇宙是一个大家庭,不仅化育万物,也化育万物之首的人,世间万民都是我的同胞,天下万物皆是我的朋友。
正是在这种宏阔的思想范式下,中华文明提出了社会政治与世界秩序的理想,即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从子夏的“四海之内皆兄弟”到孟子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再到《礼记》的“以天下为一家,以中国为一人”皆是对这一理想的不同表达,将从家庭场域中所生发的天然团结、相亲相爱和守望相助的善意,拓展到家庭之外,延伸到社会政治乃至更广阔的天下。
总之,通过“家”这一支点,家、国、天下相连缀,“我”与世界相勾连,身心与家国相贯通,再递至天下,融个人修养、家庭伦理、政治想象、民族理想和世界图景为一体,塑造了中华文明即微即宏、豪迈旷达、温煦正义的独特气质。
家,这个字承载着无数人的情感与期待。它象征着温暖与舒适,是每个人心中的归宿,是幸福的源泉。然而,这个字背后的历史与文化,却鲜为人知。
小时候,我就对“家”字的构成感到好奇。那“宀”下面为何要放一个“豕”字呢?“豕”字,即我们常说的猪,与象征着美好情感的“家”字有何关联呢?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直到我深入探究其背后的历史文化。
有专家指出,猪因其温顺的性格和旺盛的繁殖力,对古代人而言,饲养的生猪为他们的食物安全提供了保障。因此,定居生活的标志之一便是蓄养生猪。时至今日,许多少数民族依然保持着在居所内圈养生猪的传统。
我曾深入贵州的多个少数民族村寨,目睹了这一现象。特别是在那些历史悠久的木结构房屋中,一层常常被用来养猪,而二层则作为人们的居住空间。
然而,并非所有家庭都选择饲养生猪。难道不养猪就不算是真正的“家”了吗?我们是否应该考虑另一种可能性?在文字的演变过程中,误传和误写是不可避免的,那么“家”这个字是否也曾遭受过类似的命运呢?
通过探究甲骨文,我们惊讶地发现,“家”字下方的图案竟然是一头栩栩如生的猪!这不禁让人思考,难道在古代,家的概念真的与猪息息相关吗?
这样的设计确实引人入胜,让人不禁猜测,那位造字的古人是否在跟我们开玩笑,故意将猪描绘在“家”字之中呢?
我们进一步探索《说文解字》的诠释。其中提到,“家”字代表居住之地,其字形旁“宀”象征房屋,而声旁则源于“豭”,这是对猪的特定称谓,尤其在北燕和朝鲜地区,人们将猪称为“豭”。尽管这段解释并未直接阐明“家”与“猪”之间的深层联系,但它为我们揭示了一个关键信息:“豭”即猪,这为我们提供了进一步探究的线索。因此,我们不得不再次回溯到甲骨文中,以期找到更多关于“家”与“猪”之间关系的线索。
甲骨文中“家”字的四种不同写法。这四种字形各具特色,分别描绘了不同的场景。其中,“甲”字形犹如一幅生动的简笔画,勾勒出野猪的形态,充满野性;“乙”字形虽较为抽象,但仍能清晰辨认出猪的形象,只不过猪头的朝向发生了改变;“丙”字形已经完全抽象化,但从中可以窥见后世“家”字演化的痕迹;而“丁”字形则颇为特别,它描绘了房子下方躺着两头猪的场景,这引发了人们的好奇与思考。
这一发现,让我想起了《礼记》中的一段记载。书中提到,在商周时代的祭祀活动中,不同阶层的人士所使用的祭品是有所区别的。诸侯(高级官员)用牛来祭祀,称为“太牢”;大夫(中级官员)则用羊来祭祀,称为“少牢”;而士(基层官员或民间人才)则用猪来祭祀,这种祭祀方式被称为“馈食”。这里的“馈食”并非寻常意义上的饮食,而是指赏赐给士的一种荣誉。
那么,“家”与这种祭祀活动又有什么关系呢?通过进一步探索,我了解到,“家”在殷商时代不仅仅是一个居住的地方,更是一个祭祀的场所。在那个时代,人们群居以保障安全,因此,“家”对于他们而言,不仅是居住的庇护所,更是进行祭祀活动的神圣之地。
这种理解,让我对“家”字的内涵有了更深的认识。我们今天所说的“老家”“家乡”,其实都承载着这份对古老祭祀场所的深厚情感与记忆。
这与我们现今对“家”的理解大相径庭。在古代,“家”的概念与我们今天所说的“户”相对应。因此,在派出所登记户口时,我们通常称呼户主为“户主”,而非“家主”。
中国字多象形可直接会意,数千年流传不绝,如此漫长的时间跨度,造字时的古人智慧今人未必全部明白,有些可能只是一厢情愿的“直觉”,今人理解与原意南辕北辙,也是有的。围绕汉字的趣闻故事、谈资雅趣那就多了去了。比如,常用字“家”。可能还有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屋檐下面为什么是一头猪?
好在家字简体字和繁体字一致,省却不少需要引用解释繁体字及偏旁部首的麻烦。屋里头有一头猪,家里不应该住的是“人”吗?为什么我们称之“家”?首先可以明确一点,豕(拼音:shǐ),的确就是指猪,这个字的起源与中国人的血脉里根深蒂固的祖宗崇拜和家族意识紧密相关。家字,宝盖头代表家是一座建筑,有围墙有屋檐有屋顶。豕,放在屋子里(家里)。这里的豕,不是把家当猪圈养猪,实际上是祭品。所以,家的本源是一个小家(现在常见,很长历史中,古人都是以家族为基本生活单位)、一大家子、一个家族祭拜祖先、召开会议的场所,最初的“家”更像“庙”的功能作用。
主要因为祭祀活动能够将家人、家族聚拢起来,并以精神与血脉形成共同生产共同生活具有共同利益绑定的聚合体,称之为家,彼此间可以互称家人。本源,并非家里变猪圈,而是祭祀、开会场合。家的本意,可以称之为家庙,最大的家莫非天子之家,谓之“太庙”。
太庙就是皇帝祭拜自己家祖先的家庙,享太庙是标准的国家仪式,很隆重、很正式,严格按照程序一步一步操作才行,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享太庙的其中一环,就是上太宰,即三牲祭品,牛羊猪。祭拜完毕,按照等级分食三牲,即“享”太庙。由此可见,中国人从远古就有固定场所,祭拜祖先,分食祭品的文化,小家与天子之家亦然,所有诸如此类礼法自西周始都被国家法律形式固定下来。
所以,家字的本源就是家庙、家祠、宗祠,既不是以猪圈为家,更不是人猪共室。家作为公共建筑,这是称之为一家人的共同精神图腾所在地,共同祭祀,共同开会的公共空间、场所。猪圈,通常是在室外,不论用什么材料都是围成一个猪不易逃出的“圈”状建筑,如果真是垒墙建筑屋顶给猪居住,条件过于好不说,这成本也太高了吧?如此一来,还要考虑增加加窗户,给予猪采光权。屋里养猪,粪便不如猪圈里面好清洗啊!
可见,在家字刚刚出现的远古年代普通民众祭拜祖先杀一只猪作为贡品是非常普遍的方式。今天,在家族祠堂祭拜祖先仪式上经常能看到摆上牛羊猪三牲,或者牛头羊头和猪头三个头的祭品。用三牲这水平已经与皇家平起平坐了,尽其所能,给祖先最好的贡品,也是对于祖先崇敬心理的外在表达,谁人不想获得来自祖先的荫庇呢!
家这个字里面之所以有个豕,也说明中国人驯化野猪进行饲养的历史源远流长,也能说明为什么中华料理中猪肉作为食材成为主流,而不似欧美人以牛肉为主要食材,阿拉伯人以羊肉为主要食材,都有历史渊源的。
紫禁城中乾清宫是皇帝的自己的正式宫殿,因为“乾”指的是天,代表“天子”;坤宁宫则是皇后的正式宫殿,因为“坤”指的是地,母仪天下,大地乃万物之母,代表“皇后”。皇天后土,所以称“皇后”。清代则改了坤宁宫的居住用途而作为萨满祭祀之所。
据说,每日清晨都由萨满在坤宁宫内宰杀肥猪作为贡品敬献给祖先,然后舞蹈祭祀祖先,最后,在萨满的主持下分割猪牲送给皇帝家人、王公大臣享用。萨满教作为一种形式原始宗教,非常古老,满洲人保留了用猪牲祭祀祖先的传统,也从一个侧面例证、还原了家字源于家族祭祀祖先的场所和仪式,下面这一只猪正是祭祀时用到的贡品。
由于从创字至今历经久远,中间难免嬗变或多次嬗变。离我们最近的古代社会即清朝出了一本重要字典《康熙字典》,在其中的“【寅集上】【宀字部】家”引用的:
【說文】从宀,豭省聲。周伯溫曰:豕居之圈曰家,故从宀从豕。後人借爲室家之家。
《说文》成书于东汉年间。可见,当时已经对家字里面为何有豕无人感到迷惑不解了!已经不能说清楚字的本意及来源。其中说“後人借爲室家之家。”一句,只是推测的说法。在《说文》中还有一种解释,“【說文】家居也。”
《康熙字典》引用《说文》对于家字的另一种解释颇有些道理:
按《六書故》作①,人所合也。从㐺,三人聚宀下,①之義也。乑古族字,乑譌爲豕,《說文》謂从豭省,無義。①字从宀从㐺,或从宀从乑。乑字从亻从人人,與㐺形近。又𡦼。
《玉篇》丘林切。《说文》读若钦崟,众立也。又《广韵》鱼金切《集韵》鱼音切,音吟。义同。
乑 (yín),指众立的样子。笔画形状斗鱼豕字接近,容易混淆,故《六書故》认为“乑譌爲豕”,是有些道理的。宀下面生活着“众人”,就是一家人的意思,也说得通。以讹传讹,乑被豕取代,家字就这样固定下来了。此种说法,倒是可以自圆其说。
顺着上面的思路顺便说一个汉字有趣的小知识。宝盖头宀做偏旁的建筑,因为有这一点,同为“阳宅”,如“家,室、宅”;秃宝盖冖做偏旁的建筑,都为“阴宅”,如“冢”。宝盖头上面一点,好像是奥运圣火,传承,传递,生生不息。如果把光明的火焰熄灭,没有爱心,就变成了冢,没有了生活的烟火气。
在中国古代,每个家庭都会有家祠来祭祀他们的祖先。家祠一般被设立在厅堂或者有专门供奉的神龛处。在家祠中,会摆放着家人们的祖宗牌位,这些牌位一般是曾祖以下的祖先。家人们认为,通过祭祀这些祖先,可以保佑家庭平安、祖先在天之灵得到安抚。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祖先都可以享受到家祭的香火。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只有亲戚关系在五代以内的才可以被供奉在家祠中。这也就是所谓的“五服以内为亲,五服以外为亲尽”。也就是说,五代以外的先祖、始祖是无法享受到家庭祭祀的。
家祠文化不仅仅是对祖先的尊重和纪念,更是一种传承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方式。在现代社会中,一些家庭的家祠逐渐消失,但是我们应该珍视和传承这种传统文化,让后代能够感受到祖先的风范和家族的传承。
所以,无论我们身处何方,都应该尊重和传承家祠文化,将这种传统文化代代相传,让我们对祖先的敬仰和对家族的认同得以传承。
中国古代传统民居大多以“三合院”的结构出现,呈现出对称、古朴、典雅的审美观念,外围有高大的围墙,围墙内分布有院子和内宅。走进开在南边的大门后,就可以看到正对大门有一座坐北朝南的房屋,这座房屋就是“正房”,正房的左右两侧各有一座房屋,称作“厢房”。
正房中间有一间高大而宽敞的房屋,称作“堂屋”或“客堂”,主要用来祭祀祖先,也会当作会客厅或餐厅。
堂屋是一个神圣的场所,正中间靠墙的地方常设有神龛和祖先牌位,旁边张贴有中堂画和对联,还有桌子用来摆放供品。
每到重要节日,如春节、清明节、端午节,在一家之主的主持下,全家老小齐上阵,忙而不乱,会在堂屋里摆上许多供品,然后点上香烛,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一边鞠躬磕头,一边念念有词,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缅怀先祖,求得心理安慰,也是对“百善孝为先”的最好诠释。
毕竟,先祖虽然不在人世了,但先祖的养育之恩和教诲之恩永远不能忘记,先祖的名字和音容笑貌永远活在生者的心里,“宗族观念”就是这样传承下来的。
实际上,在现实生活里,这样的情节也很普遍,常常能在一些大家族里看到。因为祭祖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从5000年前的上古时期形成后,就一直在民间流传,是民俗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不论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都有在堂屋里设置祖先牌位,逢节祭祖的习俗,只不过,北方人相对南方人来说,这种现象和习俗比较少而已。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需要从历史、文化、风俗、环境等多方面来梳理,方可找出答案。归纳起来,主要有两大原因。
其一,从周朝末期开始,北方民间的祭祀活动受到“礼教文化”的束缚,以至于祭祀活动变成了皇族至高无上的特权,民间失去了祭祀权,没有人再敢私自祭祀。而同时期的南方,对祭祀活动的管控没有那么严格,让祭祖习俗逐渐地发扬光大,一直流传下来。
祭祖是“祭祀文化”的一部分,自“三皇五帝”时期初步成型,人们祭祀的对象分为三大类:天神、地祇、人神。其中,祖先被归类为“人神”之中。
《史记·礼书》写道: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师,是礼之三本也。可见,在古代礼乐文明里,任何人必须做到祭天、祭地、祭祖先,才算尽到了文明人的责任。
然而,周朝末期出现了“礼崩乐坏”,各个诸侯国之间为了各自利益连年作战,导致“周礼”难以实行下去,没有了统一的约束和规范,各诸侯国的管理者各自为政,并根据各自的实际情况展开祭祀活动,不再允许民间私自祭祀。
很快,祭祀活动成为统治者和士人阶层眼中的一种权力象征,一种“礼制”下的精神统治,民间必须遵从。
《礼记·曲礼下》说得很清楚: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
民间人士如果私自祭祀,会被统治阶层冠以“淫祀”,意思是说,私自祭祀是不合理、不正当的祭祀。若要举行祭祀活动,必须在祖庙或宗祠里边进行,如果在家里私自祭祀,就是“淫祀”。
众所周知,周朝时期,主要诸侯国集中在北方,南方还没有被开发好,被统治者称作“蛮地”。正是由于权力触角没有伸到南方地区,才让南方民间得以保留了古老的祭祀习俗,并在民间代代相传,形成了根深蒂固的文化风俗。
其二,南方人的宗族观念要比北方人更强,宗族文化更加兴盛。
南方人形成强盛的宗族观念和宗族文化,有很深的历史原因。
翻开上下5000年中国历史可以发现,黄河流域是中华民族的发源地,在此基础上,勤劳智慧的中华先民,不断开发周边地区,逐渐发展、壮大起来。
黄河流域的中原地区和关中地区,都是最先发展起来的富庶之地,而同时期的长江以南地区,仍然是人烟稀少、环境恶劣的地方。
古代的生产效率很低,当北方人口不断增多时,有限的资源难以养活这么多人,于是,北方的诸侯国之间为了争夺资源,获得生存权,开启了“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弱国不断被强国掠夺,老百姓为了明哲保身,只能离开故乡,不断向南方地区迁徙。
北方人离开故土,在南方扎根后,通过自力更生,虽然创造了许多财富,生活富足起来,家族也慢慢壮大起来,但是,他们的心灵和精神始终无法找到寄托的地方,时常会想起故土,以及在北方逝去的亲人。
为了让儿孙们不忘本,明白自己从哪里来,于是,人们专门建造好宽敞高大的房子,给其赋予许多功能,主要有:商议宗族大事,制定族规乡约,举办宗族大型聚会,奖罚宗族成员,摆放列祖列宗的牌位供后人祭祀。
这样的房子就是后人所说的“祠堂”或“宗祠”,是一个大家族神圣的礼仪空间,对凝聚所有宗族成员的精神,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堂屋,这一词汇在华夏大地上流传千年,承载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对于许多中国人来说,堂屋不仅仅是居住的场所,更是家中的精神支柱。那么,堂屋在家中究竟占据了什么位置呢?
在传统的中国家庭中,堂屋通常位于房屋的中心,是家族成员日常生活和祭祀活动的核心区域。这一布局不仅体现了堂屋在家中的重要地位,还反映了古代人们对天地神灵的敬畏之心。在《仪礼·乡饮酒礼》中记载:“设席于堂上,东向。”这表明了堂屋的正位朝东,与天地的方位相呼应,寓意着家族与天地之间的沟通与联系。
堂屋的布局和装饰也充满了深意。在堂屋正中,通常设有供桌,用于摆放祖先牌位和祭祀用品。供桌上方悬挂有家训或对联,以勉励子孙后代继承家族传统。而堂屋两侧则通常放置有座椅或长凳,供家族成员聚会、议事或休息。这些细致的布局和装饰不仅彰显了家族的荣誉与文化传承,还体现了家族成员之间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除了作为家族活动的中心,堂屋还是家中重要的精神寄托。在古代,家族成员通过在堂屋举行祭祀仪式,祈求祖先保佑家族平安、事业兴旺。这些祭祀活动不仅是对先人的缅怀,更是对家族传统的传承和弘扬。在堂屋中,家族成员共同感受着先人的智慧和力量,激励着他们不断努力、追求卓越。
此外,堂屋还是家中长辈权威的象征。在传统家庭中,长辈的座位通常位于堂屋正中,显示出其在家族中的地位和威严。晚辈在堂屋中与长辈相处时需遵守礼仪规矩,不得轻浮放肆。这种尊重和秩序不仅维护了家庭的和谐与稳定,还培养了晚辈敬老爱幼的美德。
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社会的发展,传统的堂屋文化逐渐在现代家庭中淡化。许多年轻人对堂屋的重视程度不如前辈,甚至将其视为普通的居住空间。这种变化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家族文化的传承和发展。但值得庆幸的是,仍有许多家庭在努力维护和弘扬堂屋文化,让其在现代社会中继续发挥积极作用。
综上所述,堂屋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家中占据着至关重要的位置。它不仅是家族活动的中心和精神寄托,还是长辈权威的象征。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了解和传承堂屋文化对于维护家庭和谐、弘扬民族精神具有重要意义。让我们共同致力于传承这一宝贵的文化遗产,为子孙后代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
祭祀先祖,是我国民间一项隆重的民俗活动。我们国人有慎终追远的传统,过节总不会忘记祭拜祖先。据史书记载,秦汉时期,墓祭已成为不可或缺的礼俗活动,《汉书 严延年传》写到,严氏即使离京千里也要在清明“还归东海扫墓”。
除夕祭祖,是汉族流传至今的传统风俗之一。一方面是源于“百善孝为先”和“慎终追远”的传统观念,在辞旧迎新之际对祖宗先辈表示孝敬之意和怀念之情;另一方面是由于人们深信祖先神灵可以保佑子孙后代,使子孙后代兴旺发达。这一传统习俗代代相传,人们每逢除夕总要举行祭祀仪式,感恩追始,祈求保佑。在过去,祭祖仪式一般在除夕下午举行,身穿盛装的同一姓氏宗族参加,仪式较为隆重。
而老百姓主要的祭祀则是在家中进行,时间多是在除夕团圆饭前后,民间称之为“接老祖宗回家过年”。因为传说死者的魂灵不能在白天行动,所以要等天黑以后进行。先是到自家的坟地祭祀,有的只是磕头,有的还要用炕桌抬一桌酒菜,称为“给老祖宗送席”。祭祀的顺序当然是从坟地中辈份最高者开始。把炕桌摆在坟前,磕头行礼,再倒一盅酒于地上,照此依次祭完之后,把饭菜埋进土里,算是给祖宗们“送去”了,同时还要在坟前烧纸,算是孝敬祖先们过年期间的“零花钱”。
在家中祭祖期间,所摆的供品一般是面食和水果之类。许多人家专门为除夕祭祖蒸白面馒头,每个上面点一个红色的圆点,每两个平面相合摞在一起为一组,一般是三至五级,各盛放在白色瓷盘当中。这些供品一直摆到正月初五,而且从初一到初五每天早晚两次在祖先神位前上香,直到初五晚上,才经行礼后把“老祖宗”送走。
按照民间的观念,我们自己的祖先和天、地、神、一样是应该认真顶礼膜拜的。因为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时时刻刻的在关心和注视着后代的子孙们,尘世的人要通过祭祀来祈求和报答他们的庇护和保佑。所以人们在春节时必须祭祖,缅怀自己的祖先,激励后人。
直到现在,重视祭祀祖先,依旧是中国礼仪的显著特点。这是因为祭祀祖先具有良好的社会教化功能,有助于培养社会成员的品德,加强社会成员之间的团结,维护宗法社会的稳定。《论语》上说:“慎终追远,民德归厚”,就是让我们养成一个厚道、孝顺、感恩的心,而祭祀祖先便是一种知恩报恩。祭祀祖先,是为了报本反始,缅怀祖德。我们都知道,中华传统文化的根是“孝道”跟“悌道”,而孝、敬是中华传统文化的大根大本。
其实,大家都清楚,祭奠的酒馔“一滴何曾到九泉”,但人们却相信亲人、先祖能够领受人们的情意与祭奠,这种庄重的仪式是一种情感的、诗意的、道德意义上的真实。“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面对先人的照片或墓碑,表达浓浓的思念和真诚的敬意,是人们生活在这片古老土地上的幸福和动力。而我们在祭祖时那些寄托出的思念和请求保佑的期盼,相信祖先们一定会听到,给家里人带来幸福和安康。
年关将至,在祖国的大江南北,便上演着一幕幕人潮流动的奇迹,数以万计的人们,形色匆匆地踏向回乡之路,“归奔万里共团圆,热酒烹肴换旧联。”表面上他们是为了“过年”这个节日,实际上在他们内心深处都有一个渴望“回家”。“每逢佳节倍思亲”不难发现,我们的传统节日几乎都和“家”有着紧密的联系。特别是中国人最隆重的“过年”更是“家”文化内涵的外在表现形式,可以说“年”就是“家”。
“年” 字甲骨文刻作人负禾之形,会谷熟收成之意。一家人,最为重要的就是收成,有了收成便要感谢神灵祖先之庇佑,于是要祭神祭祖,这个仪式便逐渐演变为节日“过年”。而“家”最初的意思是用来祭祀的房子,由此可见,年的诞生便和家密不可分。
民间的年其实是从“小年”开始的,即腊月二十三。腊月二十三,是民间祭灶的日子。祭灶,是一项在我国民间影响很大、流传极广的习俗。旧时,几乎家家灶间都设有“灶王爷”神位。人们称这尊神为“司命菩萨”或“灶君司命”,传说他是玉皇大帝封的“九天东厨司命灶王府君。”灶王爷的权力极大,掌管着一家人的衣食福禄,平安幸福。
传说腊月二十三日这天,灶王爷要上天向玉皇大帝禀报这一年中,这家人的善行和恶行,玉皇大帝根据汇报,再将这一家在新的一年中应该得到的吉凶祸福的命运交于灶王爷之手。因此,对一家人来说,灶王爷的汇报实在具有重大利害关系。所以,祭灶是过年最为重要的祭祀活动,不但要举行庄严的祭祀仪式,还要准备糖,让他老人家甜甜嘴,汇报的时候多说好话。并且,中国人的祭祀,向来不仅仅是为了告禀神灵祖先,更重要的是对子孙的文化传承和教育。民间对过年祭灶的重视,充分体现了“家”在“年”中的主体地位。
年夜饭无疑是过年的高潮,此时,外出的儿女、家中的老人、读书的孩童,一家人,围着一桌子精细准备的美食,聊家事,话家常,共享天伦,其乐融融。这顿饭,绝对是一家人一年中最重要、最美好、最享受的盛宴了。席间,有老人对儿女的关心和叮嘱,有儿女对老人的孝顺和祝福,有大人对孩子的期望,充满其间的却是那满满的亲情。“年”就是“家”在这里完全同一了。
如果我们能做到孝敬父母,和睦邻里,善待小孩,让家庭幸福和谐,那么我们就是有家有室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