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老规矩,名字用了化名;故事虽然是真的,但安排了各种错位。萍子是典型的美女,北京姑娘,大学在北外,研究生在对外经贸大学,妥妥的学霸。按道理漂亮又能干的姑娘肯定很多男人都会惦记,但萍子的感情故事却像极了一场生动的都市寓言。
一:老板的承诺
萍子大学毕业留在了北京,给某张姓地产老板当秘书。这家公司在北京地产圈能排在前十,又赶上了地产在中国腾飞的黄金时期,因此张老板也是赚的盆满钵满。萍子除了漂亮以外,能干也是她的特质,而且能吃苦,没两年就成了张老板的左膀右臂。我和萍子认识,就是在北京一次地产晚宴上。那晚萍子穿了一件大红的旗袍,婀娜的身姿成了当晚宴会的焦点。那时候,萍子已经是北京地产圈的名人了,在朋友的引荐下我们换了名片。萍子曾经在西安交大作为交换生呆了半年,正好是我大四的那一年,有了共同经历我们的话题多了起来,一来二去也就成了朋友。
我们的第二次见面,就让我看到了萍子的另外一面。那次是我们共同的朋友打电话给我,说萍子要自杀,她一个人劝不住,让我去救场。赶到后海的那家酒吧已经快十二点了,萍子还在那里歇斯底里的骂人。聊了半天才把事情的原委搞清楚,原来早在进入公司一年后,萍子就做了张老板的情人。没有几个地产老板扛得住萍子这样漂亮又能干的年轻姑娘,张老板又是买房又是买车,而且每周都送花。萍子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慢慢的也就接受了。
我问萍子说:“你最终为什么会同意和他在一起?四十多了,比你大二十岁,儿子都快和你一样大了。”
萍子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其实张老板是我欣赏的那种男人,事业成功管理有方,为人处世也恰到好处,浑身上下都是成熟的魅力。我知道我们不可能有未来,但二十几岁的年纪,找个男朋友逛荡几年也就过去了。如果能和张老板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两年学到的东西相当于自己奋斗十年。再说他确实把我照顾的很好,钱和机会都没亏待过我。”
我又问:“那为什么现在这么恨他。”
萍子说:“刚开始在一起我确实没任何要求,甚至没想过要他的钱,只是想跟这样成功的男人多学点东西。但后来慢慢就有了想法,张老板也承诺离了婚就娶我。去年他离婚,我还想自己要转正了。结果没想到的是,他今天告诉我他已经和别人登记了。而那个女人居然是他现在的秘书,我觉得自己被狠狠地捉弄了一场。”
我说:“其实这也是预料中的吧,张老板需要的是美貌能干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总是会不断出现的。你应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萍子没有说话,看着窗外北京的夜色,然后回过头来说:“你说的对,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我给他做了两年秘书,然后是销售总监。公司一半以上的项目都是我卖出去的,累死累活好几年,没想到他却在我眼皮底下和新招的秘书风流快活。”
那晚我们又聊了很久,到半夜两点多才散。萍子总算不再纠结了,打算离开张老板的公司,找一些简单的工作去做。
二:总裁班班主任
萍子这么能干的女孩,工作自然是不愁的,但她已经决定离开地产圈了。她觉得地产圈太浮躁,想回到对外经贸大学当一个老师。作为外经贸的优秀学员,萍子很快就在学校的管理学院找到了工作,具体是EMBA项目的行政。一年后,萍子因为工作出色,又被调到总裁班项目做班主任。她当班主任的第二年,我们在上海见了一面,那一年萍子正好三十岁。在学校工作的缘故,萍子多了些书卷气,但依然是快人快语。
当聊到工作的话题,萍子说:“我原以为在地产公司学到的东西够多了,但没想到这两年在外经贸大学学到的是那几年的好几倍。我们班上的学员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每次上课其实没什么,但课下的活动特别有意思。我们每个月都会访问不同的同学公司,学习各个行业的东西。还有吃饭的时候大家的那种碰撞,真的是每天都能学到新知识。”
我说:“那肯定啊,EMBA都很有料的。不过你这么忙,男朋友能包容你吗?”
萍子想了一下说:“三十岁的年纪确实有点尴尬,说实话这几年谈的男朋友都对我挺好的,但都不够成功,我想自己还是再多充几年电吧。结婚生了孩子,女人的自由度就没那么大了。”
我说:“你说的也对,不过我觉得不矛盾啊。你现在在北京有房有车还有存款,找一个对你好的男人嫁了。让他主内,你依然在外面干事业,不是也蛮好嘛。”
萍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坚决的说:“绝对不可能,我奋斗了这么多年,绝对不能找一个比我差的男人。事业一定要是成功的,不一定和张老板比,但起码也要是我们总裁班学员这样的吧。要不然我图啥啊,一个人过就得了。”
我愣了一下,有点欲言又止。但还是说出了口:“事业成功的并不一定能对你好,到时候你得做家庭妇女支持他的事业,还要在家带孩子。再说婚姻也不能用金钱来衡量,说实话你的钱也够一个家庭这辈子用了,你还是应该找一个爱你支持你的好男人。”
萍子不屑的回道:“对我好支持我是必须的,我从小在家就是公主,早已经习惯了。但事业也必须成功,这是硬条件。”
那天我们聊的不太开心,没吃饭就匆匆告别了。
三:爱情神话
一晃三年过去了,萍子居然带着男朋友来墨尔本旅行,我们也顺理成章的见了面。男朋友达成比她大三岁,是总裁班的学员,做电子行业。这个男人应该符合她所有的要求,事业成功、知书达理,而且对萍子特别好。我们吃饭的时候,达成一直给她夹菜,萍子要是咳嗽一下,达成心疼的恨不得把萍子抱在怀里。萍子有些戏谑的看着我说:“怎么样,事业有成对我好支持我宠着我的男人被我找到了吧。”我赶忙应付着说是是是。第二年他们结婚了,婚礼办得特别风光。婚礼上一堆同龄的萍子闺蜜都喝的稀里哗啦的,她们不停地抱怨为什么自己遇不到这样的男人。我那时候真是有点佩服达成,事业做的那么成功,对女朋友又这么细心,而且还温文尔雅知书达理,也没有吃喝嫖赌等任何坏习惯,这样的男人能存在也真是一个神话。但没过两年,神话就破灭了,而且破灭的有些震撼。
四:都市寓言
那是他们结婚两年后的一天,我在墨尔本已经准备上床睡觉了,结果接到了萍子的电话。萍子的语气很不好,她说她在墨尔本,明天就要回国,问我有没有时间聊一聊。她住在朋友家里,离我也不远,于是我赶了过来,听到了这个震撼的故事。两年不见,萍子憔悴了好多,看眼睛就知道刚哭过。
我说:“怎么了,是不是和达成闹别扭了?”
萍子低着头说:“他已经被抓了,还没判,估计最少十年吧。”
我愣了一下说:“经济犯罪?行贿?”
萍子还是低着头,然后突然哭了起来,说:“诈骗罪,他是诈骗犯,同时骗了十几个女人,我只是其中一个。”
我傻在了那里,瞬间石化。当晚我们聊到后半夜,整个事情也逐渐浮出了水面。原来达成只是个普通的小生意人,但一直赚不到钱,还把父母给的创业资本赔光了。达成爱面子,实在没办法就想到了以结婚的名义去骗女人的钱。达成先把自己包装了一下,然后用假资料上了商学院总裁班。达成形象不错,口才也好,很快就被他琢磨出一套让女人上钩的手段。先以谈恋爱的名义相识,然后给女人买包买首饰。等到女人上钩以后,又以生意需要周转为由向女人借钱,然后突然人间蒸发。达成在和萍子相处的那几年,还同时在和十几个女人谈恋爱,甚至还和其中一个结婚生了个孩子。但他和萍子结婚的时候已经又离婚了,因此萍子也没在意。钱财方面,萍子几百万的损失也不算多。有一个女人为了达成把公司货款都陪进去了,还有一个为了达成抛夫弃子卖了唯一的房子。其实以萍子的智慧,是不可能不发现蛛丝马迹的,但每次达成跪在她面前撒谎,萍子都选择了相信。甚至有一次,一个女人找到萍子,告诉她达成是个骗子。萍子不光不信,还把那个女人赶走了。哎,一个女人在陷入爱情的时候,智商低到无法救药。萍子这样叱咤商场的女人,什么人没见过啊,居然被这样的江湖骗子得了手。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脑海中闪着一个词:“都市寓言”。一个漂亮成功的女人,想找一个同样成功同时爱她疼她支持她的男人。但在现实里,事业成功的男人往往不够爱她疼她,而是更多的需要她的贤惠和对家庭的照顾。因为感情的发展是需要磨合的,重心在事业的男人身边也不缺年轻漂亮的女人,他们不愿一开始就惯着女方的公主病。那些又疼老婆又事业有成的男人,基本是老夫老妻。真正爱她疼她什么都顺着她的,往往事业不够成功,需要两个人一起打拼。但对于什么都经历过的萍子来说,能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必须这两点都具备。
感情的本质,或者日积月累用共同的奋斗和经历来充实;或者就是用自己的柔情来融化对方。对待爱情的心态,如果是付出十分收获八分,那总是感觉幸福的;如果想遇到一个各方面都特别优秀,没有日积月累的相处还无条件对自己好的人,可能最终一定会失望。也许这真的是一个真实的都市寓言:“这样的爱人根本就不存在,如果遇到了,那八成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