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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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走在家乡那老了又老的旧巷,伸出清瘦的双手,在冬日暖阳里触摸岁月,纵使面目全非,纵使年深久远。


徐徐而来的暖风淡然的吹开了岁月的素卷,清清浅浅的阳光落在苍凉斑驳的高墙上,不紧不慢的随着深巷的繁花述说着那些平凡人家的烟火。


窄小的木质窗,狭长的深巷,紧密联结的老房,被苍凉的岁月染上厚厚的一层深绿的苔,静静守候着故人的归来。


房前天井里,那口盛满雨水的缸里漂着几片枯败的荷叶,一枝干瘦的茎孤独的直直立着,来年盛夏可会捧出一朵白莲花来静静等待属于她的爱情?


院里寂静无声。金银花、仙人掌到处可见,这些植物只要有一点点阳光雨露便能爬满院墙。


人们喜欢养它们,既赏心悦目,又可入药。摘下金色白色的金银花朵煮水喝,或者剪些金银花的枝叶煮水吃,都是有清热解毒的功效的。仙人掌那硕大的白色花朵晒干了煮汤也是一味清热的食材。


两把竹椅端放在走廊内,一把葵叶编的扇子搁在茶几上,几上还有一杯凉了的茶。也许还有老者在此屋居住吧,地面收拾得干干净净,房门敞开,无遮无挡,不设防。




走出巷口,抬眼便见村前的小溪。依稀记得童年时常常天刚蒙蒙亮就被姐姐叫醒,然后一起提着满满一桶衣服到溪边洗衣。我边打着哈欠边不情不愿的跟在姐姐后面,埋怨她太早,还没睡够。


妇人们大多早早便在这边浣洗了。边说笑着,边打闹着,偶有笑到忘形的,连衣服也漂走了,急急趟入溪里追赶着,大家更是笑到不行了。


后来村里接上了自来水,人们便在自家里浣洗了,倒是少了几分乐趣了。


村口的老树根深叶茂,撑开一篷绿阴。这是小孩子们的快乐天地。在这伞般的树阴下追逐、嬉戏、玩过家家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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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了,地面被打扫得格外干净整洁,已经用红色的砖砌起了塔,这是表示祈福的塔。塔的底部有一个口,将被塞进满满的木柴。当木柴燃烧起来的时候,熊熊大火把塔烧得通红发亮,把漆黑的夜空映得更加深邃,也把村民们来年的美好愿望照亮了。


小孩子们会牵着手,欢喜地绕着塔跑,没有任何理由的跑,跑到大汗淋漓,跑到气喘吁吁,跑到被大人叫唤回家睡觉才肯罢休。


一年一年的跑,一年一年的跑,从儿童跑到少年,从少年跑到青年。从青年跑到中年,从中年跑到老年。从村里跑到村外,再从村外跑回到村里。


曾经的梦想从丰满走向骨感,生活的真相往往超出想象,从起点开始又回到起点,原来我们一直没有终点。


生活本是一场没有终点的奔跑,愿我们能保留着孩童的单纯,不问扬起过多少烟尘,不管走过多远的路程,心中没有黄昏,感情依然率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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