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肖家武馆（上）
马车徐徐从一个街口右转，进了一个宽敞的巷子，这巷子路面是平整的砖石，两边都是宽敞的院落，不过大多都关着门。
车子在一家开了门的院落前停住，鹏伯跳下马车，而肖洁与齐乐天也相继从车上跳下，然后小燕儿一点点小心下了车，被齐乐天扶住。
“我去叫人来。”鹏伯对肖洁说完，然后就走进院中，高呼道：“喂，有人吗？大小姐来了。”
这时齐乐天来到这院子门口，见是个两扇门的门洞，桐油漆的大门，衔着扣门栓，门头悬着一副黑漆绿字木匾，上书“山水肖家”。
齐乐天记起小时姐姐为他画了一副水画言道：“这画可分好多类别，像这副山水，还有人物、田园。你看姐姐画的漂亮吗？”
所以齐乐天不觉问肖洁说：“难不成你家是画画的？”
肖洁用种疑惑的眼光看着齐乐天，奇道：“你还认字？”
齐乐天有些尴尬，蹙眉道：“我认字啊，小时我姐姐教过我。”
心中还暗想：“怎么我认字是件很稀奇的事吗？”
却见肖洁也不回话，只用手指指指那大门两侧。齐乐天再看时，才注意到大门两边还挂着两个木笺，左边写的是“形若山石，坚挺似岩磐”，右边写的是“意如流水，圆柔亦流长”。
肖洁说：“我父习得形意拳四十余年，直到现今开宗立派，自是有番心得。他常言‘形意拳，一曰形，一曰意，形随意动，意随形走，两者兼而有之。然形应如山石，坚挺不动又能破袭万军赛雷霆；意应如流水，可大可小还能百转千回不阻挠。’这便是我‘山水肖家’武馆的来历。”
肖洁讲解着瞅了齐乐天一眼，但见他听得似懂非懂，一双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不由心中叹口气。
这时却听到院内有脚步声响，有四五个人从院内跑了出来，为首一年青汉子，穿着英雄敞，腰盘大带，膀臂结实。他个头挺高，四方大脸，面带微笑。
“啊哈，师妹来了，这趟出门可还开心。”
汉子说着张开臂膀就过来了，肖洁也微笑道：“大师兄，真是有些时候没见了，你还好吗？”
说着肖洁也迎了上去，但到了近前她却猛地一哈身，出右拳向汉子自刺过来。
汉子也不含糊，探左臂格挡开，顺势右拳就从下海底捞月般袭击肖洁小腹。
肖洁也是格挡住，遂手腕一翻，左掌便击向汉子胸膛，汉子忙抽身回去，一纵身跳出圈外，摆摆手道：“师妹点到为止，结束结束。”
肖洁收回招数，笑道：“大师兄身手进步好多啊。”
汉子抱手说：“师妹缪赞，我还差的远呢。”
齐乐天站在门外，被这一幕情景搞糊涂了，他有些理不清这两个人的关系，遂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小燕儿。
小燕儿机灵的发现齐乐天的表情不自然，便问：“喂，你，是不是看糊涂了，需要我给你讲解一下？”
齐乐天苦着脸说：“是，敢请这位妹妹指导一二。”
小燕儿忍不住笑道：“嗯，既然你这么诚心的请教了，那么我就实话的告诉你吧。那个人叫肖经山，十五岁时拜我们老爷为师，算是进门最早的弟子。他年龄长于我家大爷和大小姐，所以大爷和大小姐都会尊称他为大师兄。不过我家小姐可是四岁就开始习武了，若论练武的资历来说，反倒是我家小姐最深。这你懂了吗？”
原来如此，怪不得洁姐儿会叫那人大师兄却没有一点礼貌，而那大师兄那么谦卑，一点威严都没有，原来是这层关系。齐乐天明白了，当然洁姐儿也是他师父的女儿，故而巴结示弱也是少不了的。
齐乐天自在想着，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看在小燕儿眼里很不顺眼，她不由探出只脚来，踏在齐乐天脚面上搓了几下，小声说道：“我说你瞎想什么呢？我家小姐可是很尊重这位大师兄的，这只不过是他们打招呼的方式。”
齐乐天吃痛，却不好叫出声，只好忍着。这时却听见肖洁叫他进去。
原本齐乐天光是注意大门前的光景，却没留意大院内。这院子没有影墙，院中所有一览无余。
却见地面铺满了细沙，正中靠墙建了一幢挺大的砖房，青瓦罩头，门窗紧闭，不知里面是干什么的。房子左侧有一小门，通往里面又是道内院，现在还看不出是什么光景。
齐乐天迈步走进院中，在这样陌生的环境下，他刻意不去紧张，只是走的步伐很僵。
“师妹，这位小兄弟是？”肖经山注意到齐乐天，就问肖洁。
肖洁说：“你应该知道我这两日去了世伯家中，这个就是世伯的孩子齐乐天。”
“原来是这样。”肖经山点点头，然后冲齐乐天打了声招呼。
肖洁不理会大师兄，只对齐乐天说：“乐天你来，我与你说。你想学武吗？”
齐乐天叫道：“当然想，做梦都想，一直都想。”
肖洁听了笑道：“那我给你安排住在这武馆内，你可愿意？”
齐乐天听了顿时一惊，心说这里就是我在京师要住的地方？不觉再次打量起周围来。
肖洁又说：“是这样的，要想学武加入武馆是最直接，也是最正途的路径。我且想我家武馆最是方便，所以就带你来这了。不过没有问过你的意愿。这京师约有四十八家武馆，你若不想学我家武术，我还可以为你介绍别处。”
“不用，这里就挺好。”齐乐天忙答道。他初来京师，人地生疏，不想有太多麻烦，更何况他知道肖洁的厉害，心想学这门武功也是不错。
这时小燕儿却又插话道：“算你还有眼光，虽然这京师武馆甚多，但若论最强，还是我们肖家武馆。”
肖洁一瞪小燕儿训到：“燕儿不要胡说，这武林当中，门派林立，各有所长。谁敢言自强，便是自大。虽然是有句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却也只是说说而已。”
肖洁说于小燕儿，却是瞅着齐乐天，齐乐天见了忙点头不迭。
肖经山上前一拍齐乐天肩头笑道：“那敢情好，既然小兄弟要留下来，那就是自家人了，以后有啥难事给我说。在这别人都叫我大师兄，你就叫我肖大哥就行。”
“我是……齐乐天。”齐乐天就感觉肖经山那一巴掌拍下来，犹如石板一般，疼的一咧嘴，忙自我介绍到。
“好了，乐天就交于大师兄你了。我现在真是累了，要回去睡一觉了。”
肖洁见将事情都安排妥了，这才告辞离去，肖经山也不送她，只摆手微笑道：“师妹慢走。”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