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花

昨天晚上在妹妹家蹭空调睡觉,早上九点钟还没醒,果果上来敲门叫人起床。迷迷糊糊地总感觉像是做梦,但是没一会儿就起来了。穿起长开衫就下楼了,一出门发现地上很湿,坐在家门口聊天的大婶儿们脸上也有种清凉的感觉,原来昨晚下了一场雨,估计是下半夜才下的吧,十二点才睡的我一点知觉都没有。

站在家里的阳台上刷牙,我家阳台对着河,前几天河水还挺多的,想着昨晚下雨今天河水一定会涨,因为昨晚山边乌云密布,闪电好像一个会吃人的妖怪,看样子势必会下一场大雨。结果早起来,河水不但没涨,反而比前几天还少了不少。

父亲很喜欢吃粉,他买来了三大包米粉,一包够三四个人吃,而他一个人就可以吃一包。吃完粉我发现饭桌上有一大碗嫩嫩的豆腐花,原来是母亲嘱咐了隔壁家的叔叔做豆腐的时候留一碗豆腐花。看着眼前这碗豆腐花,我居然差点流泪,如果说味道是有记忆的,那么豆腐花则代表了我童年的回忆。

小时候家里很穷,即使父母经营着一个豆腐坊,但是家里还是穷得叮当响。记得父亲为了多卖点豆腐,还特意骑着家里唯一的单车装上做好的豆腐拿到乡下卖,乡下人也没钱,所以父亲每次回来时,车后座总载满了大大小小的米袋子。

拿回来的米的质量参差不齐,有的米是好米,有的米却很糙,这时母亲就边筛米边训一下父亲:“咱们做豆腐也不容易!你别什么米都拿回来!孩子们快开学了,学费还不知上哪凑呢!”每到开学之际,母亲总是会为我和姐姐的学费发愁,但是最后还是交齐了学费。后来听姐姐说,开学前几天,母亲都会去集市上卖米,那些米就是父亲去乡下卖豆腐换来的。一大袋米才卖了九十块钱,刚好够我跟姐姐的学费。

豆腐坊经营的时间不是很久,但是在我的记忆中,却好似跟了我整个童年一样。做豆腐很累,记忆中父母亲经营豆腐坊的那段时间,总是夜里才睡觉。做豆腐先要泡黄豆,再用石磨磨豆子,那时候没有机器,只能用手工。有一次,我和姐姐看着母亲在石磨上磨豆子,吵着也要动动手。我就跟姐姐坐在长长的板凳上,双手放在木柄上,磨呀磨,没一会儿我们就累得不行了,但是豆子才磨出一点点。小时候就在想,母亲做这么多豆腐,要磨多少豆子才够?要磨到什么时候?但是我的母亲从来不喊累。是啊,正是因为她是母亲啊!

每每睡觉之前,我和姐姐都会到作坊里面看父亲做豆腐,其实是想吃豆腐花。这时候母亲就会拿起两个碗,盛上满满的豆腐花,父亲再从橱柜里拿出糖罐,往碗里加糖,可是我和姐姐总觉得糖加得不够多。“姐姐,你说妈妈做的豆腐花好吃还是爸爸做的好吃?”我舔着勺子问姐姐。“快吃完去睡觉!明天要上学。”姐姐斜着眼睛看我。哼!姐妹俩就这样地坐在饭桌上看着父母边做豆腐边吃着豆腐花。小时候我和姐姐长得白白胖胖的,羡得别家的妈妈想要把我们带回家,大概是因为我们吃了好多年的豆腐花吧。

我望着桌子上那碗豆腐花,久久不能离去,拿起碗盛了一碗豆腐花,只加了一点点糖。嗯,豆腐花真好吃!

童年生活虽是贫苦的,但是我的童年记忆里都是亲人满满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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