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我和蜂鹰有个约定(抒情篇)
每一年的观猛季都是由一群凤头蜂鹰开始的。
凤头蜂鹰为中型猛禽,鹰科,蜂鹰亚科,体长50-66厘米,翅展121-135厘米,体重1000-1800克。夏候鸟分布于东北、华中、西南地区以及台湾岛和西北有林地带,留鸟见于西南地区局部。迁徙时经过中国大部分地区。越冬于印度次大陆、中南半岛、印度尼西亚和菲律宾。喜食蜜蜂及黄蜂,常袭击蜂巢,也捕食其它昆虫、两栖爬行动物和小鸟。
2019年9月9日,天气:晴,最低温度22度 最高32度,空气污染指数97 良,东南风3-4级
凤头蜂鹰: 14:09+52
2020年9月9日,天气:阴,最低气温19度 最高气温30度,空气污染指数78良,西风2级
凤头蜂鹰: 13:51+47
爱你 致蜂鹰
2020年秋,第一次观测到大群蜂鹰是在9月9日的13:51,47只;19年秋则是在9月9日的14:09,52只。千里迁徙,只差了十几分钟,这便是一个回归的承诺吗?
爱你 不仅是因为你此时飞过我的身旁
这微凉的风 这秋日的阳光
爱你 是因为一年一年的约定
千里归来 我与你从未敢忘
期盼如无边的海洋里
一次又一次起伏的浪
在白发时重温这段岁月
没有人能将老龙山的秋色
像你我记得的那么多 那么好
山谷中的花开花落
是你我共同的沧桑
岁岁相约 趁你能飞 我不忙
(改自席慕蓉《新娘》)
四、一句“卧槽”评所有
2020年10月4日,天气:阴转多云,最低温度11度,最高19度,空气污染指数53 良,西南风3-4级。
我出门挺早,却在路上耽误了些时间,到观测点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抬头向天上看去,我不仅有些瞠目结舌,尽管我初中就看完了四大名著,尽管我熟读楚辞汉赋,尽管我背下过几百首唐诗宋词,可那一刻却只吐出两个字‘卧槽。’
“卧槽,怎么这么多?”
“卧槽,怎么凤头蜂鹰里边还黑耳鸢,还有普通鵟,你们能不能别一起过来啊...”
“卧槽,这几只数过没有,那两只雀鹰刚才记了吗?”
“卧槽,这是一只苍鹰幼鸟啊,这么近,都爆框了,肉眼都能看出来...”
“等等,那只大的什么,怎么盘的那么怪,卧槽,是一只黑鹳...”
“那一群是什么,那么远,你们往这边飞啊,算了,先拍下来再说吧...”
“这会儿可算少点,先吃点东西,卧槽,怎么又来一群,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咦,这只有点不一样,卧槽,乌雕,算了,饭先不吃了...”
“卧槽,这只乌雕哪盘过来的,没声响地就到头顶了...”
“不会吧,这么快就两点多了,该走了,誒,这是个什么,不像普通鵟,先拍吧,卧槽,怎么后面还来车了,催什么催,算了,回去再看相机吧...”
“媳妇,我先把片子导出来,下山的时候拍到一个有点不一样的,先看看,待会再做饭...”
“卧槽,是只短趾雕,早知道就不管那孙子摁喇叭了,让他多等会儿...”
五、雕、雕、雕(嘚瑟篇)
如果有人问猛禽中什么是我最喜欢看的,我的回答是:雕;真雕;近距离的真雕。
在中国分布的真雕属有四种,分别是乌雕、草原雕、金雕和白肩雕。它们的共同特点是体型大,我就喜欢看它们那吞天灭地的气势。
四种当中最小的乌雕体长61-74厘米,翼展155-180厘米;草原雕体长71-82厘米,翼展160-200厘米;白肩雕体长73-84厘米,翼展176-216厘米;金雕体长76-102厘米,翼展可达230厘米。虽说有的鹫类和海雕类比它们的体型还大,但是一个以腐肉为食,一个以鱼类为食,跟以哺乳动物和鸟类为食的真雕比,气质上差得太远了。
2020年10月22日 天气:晴 最低温度6度,最高21度 空气污染指数130轻度 西南风2级
今天的猛况不错,从9点半开始,就有普通鵟、雀鹰等开始过境,没有大群,陆陆续续的,有种‘这会儿你来,过会儿他来,如此间错开来着,岂不是时时有猛来,也不至于太冷落,也不至于太热闹了。’的感觉。
猛禽过境的间隙,我不禁回忆起今年见过的雕:
九月二十七日,随牛姐、GH169、鸦雀三位鸟友参加沁源鸟赛,在花坡赛点一个薄雾的转角,拍到了近距离的金雕,那种扑面而来的震撼,让我回味至今。
当天下午,在沁河源赛点拍到剪影版的靴隼雕,后被专家组确认,成为山西省新纪录和本次鸟赛至尊鸟种。
十月四日,漫天的猛禽中找出三只乌雕,临下山时,拍到老龙山的新记录短趾雕。
十月十七日,单日过猛三百多,其中三只乌雕。
十月二十一日,十五分钟内见到两只乌雕。
……
十四点三十九分,正在翻看手机的我凭借直觉往西边看了一眼,两个巨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飘到了那里,只给我留了一个尾版,我拿着望远镜一直追踪,其中的一只缓缓地兜了半圈,是一只乌雕,一个机会就这样不经意地错过了。
我收了望远镜,准备坐下来,却看到东边的山脊上缓缓升起一个黑色的身影,凭借气质我也能判断出那是一只雕。
新来的这只并没有盘旋,直接往西边滑行,距离却离我越来越远,我提着相机追了一段,最终还是无功而返,怏怏地往回走,有些不甘地回了一下头,对面的山脊上又出现了一个黑影。它不紧不慢地盘旋了几圈,随后扎入山谷,虽然距离远,却让我拍到一张很满意的照片。
我调整地方搜寻,复杂的背景和雾霾下,什么也没有看见,过了七八分钟,一只乌雕从我左边两百多米的地方盘了上来,我提着相机再次狂奔,却依然没有跑赢它的滑翔速度,近距离的真雕再次成了泡影。
两次冲刺把我累得不轻,腿都有些酸了,站在那里喘着粗气,一抬眼,又一个黑影缓缓地盘起来。
“不会吧,今天是什么日子,难道前几天我随手救的那只蚯蚓是洛河龙王的儿子?”第五只乌雕的出现让我有今夕何夕的感觉,这只乌雕在那边盘了一会,然后慢慢向我这里飞来,我吸取了上一只的教训,躲在一棵树后举起相机。
雕的眼神远比人好,这只乌雕飞到一半,似乎看到了我,便开始忽闪翅膀折身,然后略微收翅,借着风势从远处划过,我已经对自己的速度失去信心,目送它越来越远。
我一边往回走一边感叹今天的运气好到爆棚,虽没有近距离的片子,却看得很过瘾。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就在我休息得差不多,准备下山的时候,正东方又飞来了一只雕。
它舒展着翅膀慢慢地盘了两圈,然后径直向我飞来,我已经看出它跟乌雕不同,却辨认不出来,前面的树遮挡了我的视线,我只好到一个空地拍照,心里祈祷着它千万别转向。
这只雕并没有介意我的存在,不慌不忙地直线过来,直到几乎以静止的姿态经过我头顶四五十米的地方,四目相对,它似乎在判断我好不好吃。
看着它远去后,我迫不及待地翻看照片,有预判却不敢相信,小心地问高手:这是不是一只乌雕幼鸟。高手回道:草原。老龙山又一个雕的新记录。
阳光穿过淡淡的雾霾照在对面的山坡上,明亮而柔和,满山的红叶和黄花映得格外悦目,一个完美的观猛季。
最后是本篇的结束语:
乌金诚可贵,草原价更高。加上白肩雕,明年都别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