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哪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余光中笔下的乡愁是一种浓浓的情意,温柔委婉动人,读来朗朗上口,情真意切。
小时候,我以为自己会永远地留在故乡,渴了就去水井旁舀一桶水喝,饿了就去菜园里摘几个西红柿,让奶奶给我做西红柿炒鸡蛋吃。对了,还有瓦房,下雨天的时候,雨水沿着屋檐流下来,活像是一块雨帘的纱布。
等到雨停了,天空显出了五彩斑斓的拱形虹桥,再跑去山里想要找到它,把它搬回家给爷爷奶奶也瞧瞧。但是,无论我怎么跑呀跑,却始终找不到虹桥的位置,于是我失落地走了回来,遇到一只沾水的蜻蜓,抓起来,还可以把它放在水面上,想看它表演蜻蜓点水的绝技。玩累了,就回家,回来后,奶奶看到我全身沾满泥,总是先呵斥我一顿,然后再给我烧水,洗澡。
等到夏天的时候,门前的龙眼和红枣都熟透了,这时正是我嘴馋的季节。我往往会把家里很长的木制梯子搬出来,往枣树上一架,还没等它完全稳定,我就急切地爬上去摘果了。但是,枣树是有刺的,每当我爬上去摘得满满的一筐罗的时候,手臂上总会被几十根刺钉上。小心翼翼地从梯子上下来之后,奶奶会帮我把枣刺一根一根地挑出来。
半熟半生的枣子可以拿来晒干后做滋补品,夏日正是酷暑正旺的时期,往往刚摘下来的枣子,几天的功夫就被晒得红彤彤了。等到过节炖排骨汤的时候,只需往里面放上五六个晒好的枣子,整锅汤的味道都变得浓郁起来,十分有食欲。
除了枣子是夏日必尝的水果外,龙眼树也成了我每日必光顾的地方,直到把一棵树的龙眼都吃光,我才肯罢休。那时候很调皮,喜欢爬树,看到茂盛高大的龙眼树结着丰硕的龙眼,十分地馋嘴,也不顾是否有危险,就像一只猴儿一样爬上去。双手一撑,双脚一吊,整个人的身体凌在空中,手臂一用力,脚掌往上面的枝干勾住,就爬上去了。吃着甘甜的龙眼,躺在树上乘凉其实也是夏日的避暑方式之一。有时候实在太热了,我就待在龙眼树上一整天,边吃龙眼,边吹着风,一天下来,树底下全是扔掉的龙眼壳。
夏日最令人感到兴奋的莫过于去抓知了,每当红枣树和龙眼树有知了在唱歌时,我总会跑出来,想尽办法把它们抓到手,然后装进一个小铁笼里,送到奶奶房间,让她唱给爷爷奶奶听。爷爷却觉得它太吵了,于是我就去外面的公路上摘了一株狗尾草,去除草根,只留下它毛茸茸的尾巴,用来给知了挠痒痒,好让它唱歌小声点。一阵挠痒后,知了明白了我的意思,面对我的挠痒,只好乖乖就范,把音量降低下来。
等到夜晚,爷爷奶奶把摇椅搬到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把自制的蒲扇使劲地扇凉,去除夏日的炎热。爷爷扇累了就换奶奶,奶奶也累了,就轮到我。我双手使劲的扇动蒲扇,想要赶走夏日的炎热,可是爱玩的我,总是不太安稳,还没得几分钟,就把蒲扇扔在地上,跑去马路上抓萤火虫。
夏日真美啊,群星闪耀,繁星点点,深邃的夜空没有一片云彩。偶尔闪过的流星雨,给人们措手不及的欣喜,然后都纷纷许愿,想要祈祷一份美好的祝愿。
在这静谧的夜晚,蛙声鸣叫,在稻花香里说丰年,天上的萤火虫闪烁着,发出微弱的荧光绿。我回到屋子拿出一个瓶子到处地跑来跑去,去抓萤火虫,然后把抓到的萤火虫都放进瓶子里,做成一盏能够照明的荧光灯。在我的努力下,不一会,就把天上能看见的所有的萤火虫都抓进了瓶子。装满萤火虫的瓶子顿时变得异常明亮,我高兴极了,拿去给奶奶看。奶奶说,把它们都抓起来,它们很容易死掉的,只有把它们放在天空任由它们飞翔,它们才会一直地闪烁光芒。我不相信奶奶的话,我认为把它们装在瓶子里更能让它们充分地发光,为了防止它们逃跑,我把盖子给拧得特别紧,这样它们就不会逃跑了。等到了第二天,果不其然,和奶奶说的一样,萤火虫们都死了,我伤心极了,难过了几天。奶奶安慰我,跟我说,事物都是需要自由的,人也一样,被束缚着的人永远也不会发光的。我看着奶奶慈祥的面孔点点头,举起一只手大声地说道,以后我也要像萤火虫一样自由地飞翔,散发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时间如同潺潺流水,一去不复返。随着升学的需要,我离开了家乡,去到县里读书,回家的机会少了很多,只有过节的时候才能回去。上了高中,忙于备考,加上学校封闭式的管理,能回家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了。曾经年少的美好也许只能永远地留在回忆里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一点点地被岁月抹去,最终成为泡影。
直到现在上了大学,离开了生活有14个年头的家乡,来到遥远的北方。时常会有一种思念,一直才脑海中盘旋回绕,挥之不去。
未来的我又该去往何方?我无从知晓。大雁带不走这里的每一份相思之愁,却带来了每一次游子的触目伤怀,晚秋天高气爽,正是游子思乡之时。秋夜时分喜欢望空中明月,因为故乡的月也是同样的月,皎洁的月亮散发出冰冷的光芒,心里的慰藉也多了少许。
古人云:“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表达出的应该就是游子身处异乡的乡愁之情吧,古人如此,今人亦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