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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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蓝的天上飘浮着几朵白云,它们悠悠地在天上飘浮着,似在闲庭信步,又似在美美地去赴一场约会。那么自由,那么轻盈,那么舒展,又那么浪漫。

夏至过后,天气就热了起来。小暑过后,更是有高温连连。孩子们期末考试后,快乐的暑假也快要到了。

这个夏天,居于城市一隅,天气炎热,深居简出。闲时仰望着远处那碧海一样的蓝天,想起前几天二姐在一家人微信群里的号召:侄女、外甥、外甥女们,暑假模式已启动,欢迎来家里体验“农家乐”,喂喂鸡、狗狗,顺便到鸡窝里收个鸡蛋,欣赏美丽的荷塘风景,呼吸一下乡村新鲜的泥土芳香。

看到这条信息,我的心里顿时浮想联翩,充满了对家乡的渴望,也思念着远方的家乡,也思忆着儿时那些宁静的夏天。那些美好的记忆和片断常在记忆里萦绕,那是现在生活在城市里的孩子所无法体会到的自由和快乐。

那时的天空很蓝,快乐很简单。家里没有冰箱,没有空调,没有电脑,也没有电饭煲等现代化电器。只有堂屋的上方有一个大大的吊扇,它长长的叶片转啊转啊,那凉凉的凊风弥漫了整个夏天。

那时还有蒲扇,差不多每家每户都有。晚饭后父亲常会坐在大门下乘凉休息,半眯着眼,他一手执着蒲扇,一边慢呷着绿茶,那蒲扇的风扇着扇着,吹走了长夏,吹走了流年。

父亲还喜欢看《新闻联播》,关注天气预报。到现在一听到《渔舟唱晚》的音乐,我就会想到那《新闻联播》后各个城市的天气播报。那时的电视还是黑白的,还没有彩色的。

遇到不是收割季节,忙完一些简单的农活后,到了饭点,邻居们也会三五个聚着,端着饭碗,互相谦让你尝尝我家的馒头,我尝尝你家的菜。边吃边聊天,聊庄稼的收成,聊东家的孩子学习好聊西家的媳妇孝不孝顺。

在蝉鸣此起彼伏的长夏里,午后大人们昏昏欲睡,要睡午觉了,唯有小孩子精力充沛,还在一起玩耍。有的去抓知了了,女孩子一起玩丢小沙包。见有人推着自行车一路吆喝着“卖冰棍啦,卖冰棍啦。”总是惹来一群孩子们的眼馋。只见自行车后方驮着一个四方的箱子,上面还用白棉被裹着,打开盖后,里面冒出丝丝凉气,冰棍一毛钱,有时一毛五一根,这时孩子会缠着让家长去买。一般家长都会拗不过孩子,就会去买上四、五根,孩子每人一个。只见冰棍用花纸包裹着,打开后有浅红色的,也有浅绿色的,吮上一口,一股冰凉直抵喉咙深处,再吮一口,凉丝丝,甜滋滋的,那是夏季里消暑的好东西。

村庄很大,在方圆十里是数一数二的。因此也吸引着很多小生意人来往。夏季不时还有卖凉粉的,卖西瓜的,卖菜的来。那时的西瓜不贵,五分、一毛一斤的都有,可以用钱买,也可以拿家里的麦子换。父母一买就会买好几个放在家里让孩子们吃个够。有的西瓜很大个,得有十多斤重,有墨绿皮、圆滚滚的;也有浅绿皮的。有一年邻居还种出了黄瓤的新品种,但我觉得还是红瓤瓜又红又甜又沙又好吃。如果刚好吃西瓜时,有邻居经过,母亲一定会热情地邀请他坐下吃瓜,邻居推让不过,也会客气地坐下吃上一二块,那西瓜的清甜沁到了心里面,那时的乡情也是那么纯朴又简单。

不忙时,中午父母就会想法给孩子们做些好吃的。妈妈总是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省什么不能省吃的。所以家里在吃上面从没亏待过孩子们。蒸面条、捞面条、凉面条、汤面条轮换着吃。面粉是自家小麦新磨的,豆角、南瓜、丝瓜、蕃茄、茄子、眉豆、苋菜、辣椒夏天自家菜地有种的。到季节时自给自足完全没问题,有的都吃不完,比如南瓜、豆角和辣椒。辣椒会让它长紫了,再摘下串成串晒成干辣椒,老南瓜可以放在阴凉的地方放很久,豆角煮熟了可以晒成干豆角。在没有菜季的时候吃起也别有一番风味。

而夏天尤为让人难忘的是那美味的凉面条。

只见妈妈熟练地从面缸里舀出二瓢面粉倒在花瓷盆里,然后慢慢加水拌成絮状,再用自家轧面条机多轧几遍,直到轧到面皮软硬厚薄适中很结实的时候,再安上轧面条机的刀,就会轧出长长的面条,然后再撒上一些面粉防粘连。面条轧好了,灶屋的大锅里添上水,柴火烧锅,水开下面条时,有时锅里会加点青豆角,有时会加些嫩南瓜丝。煮好后把面条捞入一个干净的桶里面,里面早放好了清澈干净、冬暖夏凉的井水。

像古诗“昼出芸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里写的那样,小孩子也会跟着大人有样学样,会去帮大人的忙,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姐姐会帮着轧面条,有的会去轧井水。我有时也会帮忙轧面条,有时会帮忙剥蒜瓣,把剥好的白胖胖的蒜瓣放在一个干净的大海碗里去que,有时会去自家地里掐一些嫩的荆芥苗,或在家里摘几片藿香叶,洗净后加粗盐一起捣成蒜泥。然后再加上自家榨的香喷喷的芝麻油、村上买的农家自制的香醋,一碗美味的蒜汁就调好了。只见父亲的爪篱捞出面条,控几下离出水,装成一碗碗凉面,递给孩子。吃时再浇上一勺蒜汁,拌一拌均匀,面条麦香味十足,筋道爽滑可口,蒜汁又酸又香,再加上荆芥或藿香的特殊芳香,真乃夏天的一道绝佳美食,让人吃了一碗还想吃第二碗。至今想起,仍是口齿留香,让人想念至极。

暑假里也会去田里割草,摘菜,除草做些农村孩子都会做的力所能及的活儿。空暇之余就是看电视,那时暑假里常会播放《红楼梦》和《西游记》。儿时不觉有多好看,只记得开头片断那经典的音乐,只觉得《红楼梦》里林黛玉总是哭哭啼啼的,《西游记》里整天在打妖怪。而今人到中年,才慢慢理解了经典的意义和导演们良苦用心的拍摄,二部都是用心打磨和用心雕琢的经典不朽之作。

到了晚上,早早地吃过晚饭,天气晴朗的时候,小伙伴们一起在打麦场里,在地上铺上席子,可以去乘凉。会看到满天的繁星像宝石一样在天空闪烁,还有最亮的那颗北斗星我们都叫它勺把星,远处蛙鸣一片,蟋蟀在草丛里唱歌,夏风轻轻地吹拂着,那是一幅自然欢乐的农家画面。

小时候的天地很大,可以在村庄里找小伙伴们到处玩耍,也可以在田野里摘蔬菜和瓜果。那时的孩子们没有作业的烦恼,也不上培训班,假期里就是玩耍。身心是自由的、世界是宽广的。她们在田地里奔走,认得每一种作物,认得每一种蔬菜,也认得野草的名字。她们和植物一样,都是自由地、蓬勃地生长着……她们适应自然,也去探索自然,自然也给予了她们无穷的力量。在人生成长的旅途中,长大后无论遇到成功或是失败,无论心情是欢喜亦或悲伤,她们都会重新振作起来,擦干眼泪,依然微笑着面对生活。

现在每每想起,儿时那宁静的夏天,内心仍是涌起无数的情怀,有感动,有伤感,也有无尽的怀念。感动父母的爱,伤感时光的流逝。只是那些美好的时光,已如流水般匆匆地逝去了。

只是每每想起,就好想念,好怀念那些宁静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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