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为在简书上写文,所以总想搜集一些素材来写。但发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轻若鸿毛,不值一提;乃至周遭的一切也是平淡无奇,所以总是无从下笔。突然想起一部书名——《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我并未看过这部作品,可这书名我是知道。可能是生命中感受到了那种“轻”,只是写不出米兰·昆德拉那种“轻”。
因此有时不得不追溯过往,可是过往又有什么呢?上几辈的事知之甚少,只听得只言片语。不过在那“只言片语”当中却可能藏有大文章。譬如,我奶奶是地主家小老婆生的,从小裹着脚(我是亲眼见过她那“三寸金莲”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还被全村妇女欺负(听我父亲说的)。我爷爷则是一个迂腐胆小的先生,当年为逃避兵役舍掉了大量祖产(也是听我父亲说的)。再有,我大姑是被我爷爷逼婚而疯的。我打记事起隔三差五就能看见一村妇在野地里骂人(其实那时离她出嫁已时隔多年,她子女都已成家了)。他们说她是在骂我爷爷,我没听清她骂的任何一句话。我爷爷则若无其事,充耳不闻。所以这大姑母对于我是似有非有。
我奶奶的屈辱、我大姑悲惨婚姻只不过是旧时代屡见不鲜的旧事,早已有人为“她们”写出过无数篇章。我没有能力为这些自家的人“树碑立传”,因为她们的人生已被人视作鸿毛,早已淹没在了世事的尘埃之中。
我父亲倒是有意想记述一些以前的事,有一次听他有过一些感叹。我当时没太在意,我知道他只念到五年级。但他确实想要表达什么,估计想想和现实比起来又觉得滑稽可笑,所以只能把那些他认为或沉重或痛苦的心事埋藏在心底深处。
每个人可能都有想表达的欲望,不管是作家还是画家或其他什么家,乃至普通的平凡之人,只是表达的方式和程度不同。有些人内心的欲望如同恶魔一样无法克制,视周遭的一切如粪土,心无旁骛地凝望着,追求着内心的圣地。
我看梵高的《星月夜》、读《百年孤独》的时候就感觉画家、作者的内心像是住着一个强大的魔。不过人们通常更喜欢说他们是天纵之才。
对于那些灵魂而言,他们内心的境界还是得不到完全的表达,尽管我们已奉若神明;他们只能将全部精神沉浸其中,独自面对,甚而可能被恶魔吞噬。
普通人往往物质的欲望强于精神,内心也住不下“恶魔”,所以表达起来就喋喋不休或欲言又止。
惭愧,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