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东是位广东女人,是土著居民。她的老公车祸死了,自己带着八岁女儿生活。她有两栋楼房,一栋是老公留下的,一楼是陪嫁。她带着女儿住在一楼,收房租打扫卫生都是自己干,没有请工人。广东女人勤劳善良,是举家过日子的好手。
我租住在三楼的一个单间,每天上下班都和她照面,都是礼节性地打个招呼,没有聊过天。
周未的一天,她来敲我门,说女儿学习遇到了问题,听说我是大学生,请我帮助辅导一下。我吃完饭下楼帮她女儿讲了几道题后,她和我聊天,问我是哪里人,在哪工作。听了我的工作单位后,她要了我一张名片。
从此,我时常下楼辅导她女儿,女儿的成绩也上来了,那次考试在班级排到第40名。她很高兴,说以前女儿排第48名,这次进步了8名。等下一次考试再进步8名,就排班级32名了,再下一次考试再进步8名,那就排24名了。她说排到24名就行了,不能再往前进步了,否则孩子太累。我被她的想法逗笑了,家长都希望让自己的孩子考第一,可她却不让孩子太进步,真是奇葩。
有一天,她来到我办公室看我,说路过我这里,就上来看看。我送她下楼时,她对我说,书香味真好闻。
从那以后,她时常请我过去吃饭,说你一个人做饭不便,就到我家吃吧,楼上楼下也方便。我回绝说,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她说如果你不来吃饭,以后孩子就不用你辅导了。无奈,我每天下班就去她家吃饭。每天她和女儿都在等我,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她说,广东女人一定要等男人上桌了才可以吃饭。难道她把我当成了她的男人?有一天,她非要请我去酒楼吃饭,我推辞不过,就说,去也行,但要我买单。她笑了笑说,这个不重要。我说,这对我很重要。她说到时再商量。
她开车拉着我和她女儿在街上转了二十多分钟,车停在了一家五星级酒店。我站在门前往里望了望,倒吸了一口冷气,觉得自己吃饭买单的许诺有些荒唐。我硬着头皮跟着她进了酒店。
她把我带到一个包间,推开门的时候,我见里面坐着两位男人。男人见她进来,用客家话说:唉呀,等你好久了,怎么才来?她嗲嗲地分别打了两个男人几下,说,女人出门很麻烦的,你俩不知道?
两个男人和我握了握手,女人也没做介绍。菜上来的时候,男人开了瓶洋酒。我说我不会喝酒,男人说,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呢?少喝点少喝点。
喝酒的时候,一个男人说,听说你是搞写作的,一个月能挣多少钱?不如你到我公司来做算了,工资你随便开。
女人听了男人的话,撒娇说:工资可不能给少了哦。
那男人嘴里叼着牙签说:那我每个月给他一张支票,让他随便填,你看这样你满意了吧?
女人听了,就笑。说:这还差不多。
酒至半酣时,一个男人说,我妹相中你了,你如果娶了我妹,我送你一个地产公司。我所了瞠目结舌,说:我……我有老婆,是青梅竹马,在……老家。
那男人听了,说:有老婆离婚就是了,你老婆要多少钱?
我说:我和老婆是青梅竹马,不能离婚。
他说:那不能离婚就让我妹给你当二房了,只要我妹愿意,我没意见。说完,他站起来对女人说:我走先了,单买过了。随后对我说:我们俩兄弟就这一个妹,父母过世早,只有我俩去关心她了,你娶了她,我俩就放心了。
俩男人走了,包房里剩下女人、女儿和我。女儿问我:老师,你真的要当我爹地?随后就开始叫我爹地。
女人说:我俩哥惦记我,让我快点再嫁人,女儿和我就有人照顾了。我哥说送你地产公司是真的,我家有三个地产公司。
第二天早晨,我偷偷搬走了。后来听人说,女人去我单位找,同事说我辞工了。她打我的手机,是关机状态。
回到家乡,我和我的女人讲起了南方那个女房东的故事。我的女人说:你真傻。我和家乡人也讲起南方女房东的事,乡亲们说我疯了。
四年后,由于在老家没啥活干,我又回到了深圳。此时,女房东第二个女儿已经三岁多了。
她还在单身,见到我后,她哭了。
她把她的第二个女儿交给我,说,没良心的,你把女儿带走吧!
我也哭了,紧紧地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