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盛大的产品发布会上,主办方请来了一些不太知名的歌星,当天到了很多媒体,我也是其中之一。由于宴请的嘉宾是全国各地的经销商,台下以酒桌代替成排靠椅的形式。发布会下午开始,一直到很晚才结束,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就餐,企图垫垫肚子,对新品和鱼翅没太大兴趣。
十人桌很少有全坐满的,主办方明显高估了会到的人数,桌上的菜肴道道可口,但好似不只我一人没有胃口,每道菜都几乎完整的摆在桌上,直到它彻底变凉。
服务员已经将所有的大盘换成小盘,后面的菜还在不断的往上叠摞,这自然难倒了负责上菜的服务员,来来去去一筹莫展。我也是在这时注意到她,梳着清爽的马尾,脸上化着淡妆,一身旗袍,非常好看。不夸张的说,她有王家卫电影中张曼玉的影子,我想象张曼玉抽烟的样子,动人极了。
室内的温度正好,如初夏的夜晚,不冷不热,她身上的旗袍为开襟短袖,从她裸露的胳臂可以看到一块精致的手表,邻座的友人小声的说着价格不菲,她的气质与所做的事情格格不入,充满着神秘感。
我用目光扫视了附近几桌的服务员,发现就她一人穿着旗袍,其他均为酒店的员工装。有那么一刻我强烈的想要认识她,和她交个朋友,说几句话。
直到末了我都未找到合适的理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的性格使然,没具体事务不太敢向陌生人搭讪,生怕姿态猥琐,引人误会。
最终随行的友人叫我离去,我在回去的车上还是感到有点遗憾,有点恨自己的性格,从小到大数不清多少次刻意的去克服,还是没法变得外向。
其实我也清楚,人生中不知会遇到多少次这样的奇妙时刻,可能再过几个小时,我就会忘记她的样子,她在我生命中并不是很重要的一个人。
同时我也明白,无法忘却的,是我当时对她动心的那个瞬间,它会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持续强烈的冲撞我的心,心会燃烧那么几天,直到时间这把柴薪彻底烧为灰烬。
我回到家,才想到如何用一个合理的理由去自然的接近她,不会显得冒昧,低级。晚上睡觉时,虽没有辗转反侧,但还是决定第二天要再去寻找下她,不光是为了这次奇妙的相遇,也为了克服我性格中的胆怯,那种胆怯会让我看不起自己。
第二天在去酒店的路上,心紧张的砰砰直跳,担心她的拒绝,担心场面的尴尬,担心她会认为我特别无聊、低级。一路上每一分钟都在打着退堂鼓。
硬着头皮逼着自己来到酒店大堂,大堂经理说并不清楚酒店有这么个人,她的名字是我在看到她的工牌时偷偷记住的,不会有错。我去宴会部再去询问,才被告知她在今天早上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她不是正式工,他们不方便告诉我她的联系方式,酒店的做法也可以理解了。
你看,人生就是这样,一不小心,稍稍犹豫,就错过了。可能一生,我再也不会遇见这样一个人,可能在很久之后,才会重现那个动心时刻。
后来我也无数次的想过,如果当时我成功的抓住了那个瞬间,往后的生活会不会多些难忘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