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那个陕西孕妇跳楼事件一度刷屏,惊着了众多女同胞:孕妇、产妇、姑娘及姑娘妈。
昨天,看见侄女在朋友圈发一条这样的说说“将来我女儿生孩子我一定陪在旁边,揣着钱拿着刀,医生要钱就给,婆婆敢拦就砍”,旁边配上她宝贝女儿背影照,那个才1岁5个月的小萌娃。下面有留言——“早不早了?”——“不早!”
虽有凑热闹搞笑的成分,却委实让人笑不出来,不自主的想起自己的当年,庆幸自己平时活动锻炼得好,能短时间里走过那一关。
记得休产假的时候据预产期还有半个月,根本没料到会突然发作。
那个秋天某天的凌晨时分,我突然惊醒,腰部酸胀,与往常完全不同,难以入眠,翻来覆去都是不舒服,且没有丝毫缓解。昨天才去检查了,医生说一切正常呀!那时的人啊,真是胆大,应该是没经验无知,居然没想起给家里老人说,现在想想都后怕。
好不容易挨到早上6点,在床上实在呆不下去了,一骨碌爬起来,把所有弄脏的衣物洗了。这时小腹一阵紧似一阵的胀痛,本想像往常一样出去透透新鲜空气,怎奈走到门边就痛得摊下去了。
小家伙,那么急着想出来了吗?都在里面收拾行李啦?!
不敢怠慢,匆匆吃过早饭,在家人的帮助下洗头洗澡,然后匆匆朝医院赶。这时腹部是间歇性的镇痛,可能胎儿头已入盆,前压迫尿道后压迫直肠,那个憋胀哦,说不出的滋味。婆婆妈说要不坐个三轮吧?好快点到医院。我没同意,坚持步行去,临产前运动有助于顺利生产。
进医院,马上检查,打B超、抽血、填住院卡……经历了好久终于来到住院部,医生一模,我疼得打了个颤,却被告知宫口未开,麻利地给开了蓖麻油,让拿去煎蛋,说是吃了有助于生产。上午11点过,老公马不停蹄的医院家里来回跑,吃了蓖麻油煎蛋,还没拉肚子呢就已前痛后胀的啜不过气了。那时快下班了,查房的医生一会来摸摸肚子,观察孩子是不是在里面使劲地踢,一会又叫使劲,毫无经验好不好,结果是只知憋气忍痛,却不知如何使劲,往哪儿使劲。
大概中午1点钟,被通知到候产室等着,那时老公慌不颠地打电话通知娘家妈去了,我身边只留下婆婆妈一人了,医生问:“待会谁抱产妇上手术台?”没人。就算老公在这也不可能抱起130多斤的我,要知道,结婚那阵我才90余斤呢!当个妈真不易啊!最后我不得不下地一步一步走进手术室,走上手术台。
而这时肚子胀痛得更凶猛了,忍不住了。医生叫使劲,而我,恁是逼红了脸和脖子,劲都没用对地方。手术室已处于紧急状态,而这时,老公、婆婆妈、嬢都被挡在手术室外,只能透过玻璃往里望,娘家妈还在路上,都是干着急。那时的我已是大汗淋漓,衣服湿透了,十月的天气,外面应该是秋高气爽,艳阳高照的,手术室里我竟瑟瑟发抖。
“用劲!用劲!看见头了!”医生使劲喊,我却实在有点不行了,吃了蓖麻油蛋没有拉肚子,而此时孩子头部已时隐时现,压迫肛门,前后夹击,我的神志有点恍惚了。即便这样还是本能的配合医生口令使劲,要不会吧孩子憋坏的。慌乱中感觉可能被医生打了一针,紧接着一阵生辣辣的疼,撕裂一般,后来知道是被侧剪了一剪刀,缝了6针呢。“看见头了,快使劲!”那时的我仿佛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头,“快呀!快呀!”感觉腹部被人狠命地按压,毫不留情,我几乎要昏过去了,忍不住了,好像大叫了出来,这时才真正体会到老人所说的“儿奔生娘奔死”的恐惧,生死只一步之隔啊!恍惚中,突然间,一下子轻松了,随着那“轰”地一声如山洪暴发,一声清脆的哭声传来,感觉门外的人都舒了口气。
“6斤半”,一个用棉垫子包着的小家伙横在了我面前,眼睛挣得大大的,骨碌碌团转看,“男孩,你真勇敢!”
好漫长的历程!侧头一看差十分钟两点。两行热泪涌出,小家伙,可把老娘折腾惨了,终于出来了:小丑丑,大嘴巴、小鼻子,脑袋溜长溜长的。
我好累,想睡觉,却又被缝合伤口的阵阵疼痛惊扰,嗓子也涩涩的生疼。
被老公抱出手术室也是下午3点过,小小家伙在蜡烛包里,红红的脸蛋,已经熟睡。我也该休息了,可偏偏此时蓖麻油起作用了,要拉肚子了,唉!多灾多难的女人啊!但看到十月怀胎蒂熟瓜落,又舒心了许多。
后来每每说起生孩子的情形,婆婆妈总说,她们在外面听得我在里面痛得哭,他儿子也快哭了。如此这般,我的心里又好受些了,为了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我也知足了。
“男孩,你真勇敢!”不知道医生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对我呢,还是对孩子,或许,都有吧?!
那一年,我已满28岁。
现在想来,我是蛮幸运的,感恩医生,感恩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