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冰台】
还不怎么感觉过年的气氛,过年就接近尾声。街道两侧的小店也陆陆续续开门营业了,对面的崇明菜铺,说实话买的才可能是来自崇明,卖菜的一家子绝对不是崇明的。卖黑毛猪的是来自河南三门峡,也是一个大家庭,可能是兄弟也可能是连襟,这几年里附近居民也比较认可。
过年明天真的是结束了,元宵节到了,窗外从外环线外传来几声爆竹声,也预告着春节的结束。既然是元宵节,明天或许准备买汤圆,去老街买汤圆。说起买汤圆,不禁想起有一首老歌,“买汤圆,买汤圆,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三毛钱来买一碗……”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歌曲,汤圆才三毛钱一碗。
我翻了翻以前的简书,七宝老街的汤圆可是四五元一个呢!这价格,家里吃一顿汤圆也得花去不少钱,堪比去饭店吃一顿了。但又有什么办法,家里包包饺子不在话下,汤圆却比饺子麻烦许多。
饺子皮是死面,和好后饧面一段时间就可以擀机子饱就行。汤圆可不是用面粉,而是用米粉,而且是糯米粉,和的时候也不是用清水和的,一般是用稀粥和的米粉。糯米粉,现在都是买现成的吧。以前在老家,提前一天把糯米和粳米按照一定比例(各家的配方不同)浸泡,第二天捞起来晾干(也不能太干也不能太湿),然后送到村东头的磨坊里用石臼舂。这样的老物件估计是看不到了,一头绑着礐石,利用杠杆原理,人站在另一头用力把礐石这一头抬起,石臼里放上浸泡晾干的混合米,在这个舂米踏板有一个“龙门架”人可以扶在那里,用脚轮流踩就是。早春的天气,舂完米粉就是一身汗。
无意间在看《坛经》时,六祖慧能初到黄梅时觐见五祖时,被安排的活,干了八个月的活,也就是用礐石舂米的活。看来,这个舂米也就是修行。
米粉舂好,馅料家里主妇也开始准备。以前老家这样的活都是祖母一手包办,我就围在她身边看着玩着。咸的馅儿反而简单,最麻烦的是甜的。那时的白砂糖可是稀罕物,凭票供应,量不多。平日里一般不吃糖,一年就在过年时奢侈一把,甜的馅料一般就是豆沙馅。
隔天把赤小豆浸泡(赤小豆,老家土话叫莫啊擦,音),然后用罐头在土灶的柴火灰烬里煨烂。完了再用纱布滤干,在铁锅里倒上油,放入白砂糖开始炒。土灶烧火的火候是关键,不能太旺,否则豆沙就炒焦了,太弱就和不匀。母亲是急性子,好几次想学着炒豆沙,可惜都把豆沙炒糊了。炒糊了没关系,小孩子可高兴了,糊了的豆沙更香,有点像现在蛋卷的味道,或者像可可粉的香味。
包汤圆不难,不一会儿就可以在匾里一大堆,下好的汤圆说实话小孩子也吃不了几个。但整个仪式感真的令人回味。至今看到那豆沙馅儿(现在都是芝麻馅儿)就似乎闻到祖母炒豆沙的香味,隐约看到围着灶台的我。
2025.2.11
沪上 北风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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