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枫樵
父母从未向我抱怨过生活的艰辛,所以大学期间虽然我也陆陆续续做过家教,但并不十分卖力。更多的时候,我一边心安理得地刷着老爸的银行卡,一边大言不惭地向吹嘘以后自己一定能“挣大钱”。
即将步入社会时,我也隐约表达过对未来的迷茫,母亲却回答:“虽然我们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保证你吃饱穿暖是没问题的,你不用太拼命。”
后来,我顺利找到了稳定的工作,每月按时领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薪水,不仅对维持生计的艰难无从领会,“开源节流”的意识更是淡薄。
所以,当我决心辞职留学时,我轻描淡写地对爸妈说出了那笔巨额的花销。
第一次感受到经济的压力是递交辞呈后的“空窗期”。习惯了带薪休假的我突然发现工资卡的收款短信永远定格在了某一天。从自力更生的新时代青年再次沦为了坐享其成的“寄生虫”,我突然感到不安,内心仿佛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需要填补。
出国前的一段时间,我除了准备各种文件资料,几乎都在忙着挣外快。
我拿出一名教书匠的十八般武艺,甚至厚着脸皮把刚刚学会的一点法语现学现卖,虽然杯水车薪,总算攒到了一点零花钱。
但这浅表的焦虑在留学生涯里繁重的课业和琐碎的日常中很快就悄无声息地平复了。我至多会在朋友意气风发地说起:“我看演唱会都是我自己挣的钱”时短暂地缄口不语,在听说“某某同学留学几年没问家里要一分钱,毕业带着父母去瑞士度假”的时候脸上略过一丝尴尬。
我考虑过去打零工,但更多的时候还是没心没肺地筹划着暑期旅行,偶尔和好友小聚时不假思索地“下馆子”。
“2020”的魔咒打破了我回乡和出游的计划,甚至把原先学校安排好的实习一再延误,许多昔日朝夕相处的伙伴也因为延长的假期而各奔东西,但离群索居的生活却给了我一个自省的绝好机会。
我重新燃起找兼职的热情,但疫情期间就业机会十分有限,就连去餐厅端盘子的差事都变得可遇不可求。
在一封又一封简历石沉大海后,我终于意识到,“阳春白雪”的乌托邦并不少见,懂得向现实低头才是真英雄。
我开始主动去做那些从前不愿意做的事,从完成最基层的工作开始,不断学习、探索。在这个过程中,我更深入地了解了当地的风土人情,对生活有了新的体悟,并收获了一箩筐的故事,为日后写作提供了不竭的灵感来源。
我开始憧憬以后能够“做喜欢的事情, 顺便把钱赚了。”
未完待续
枫樵,原南京市体制内教书匠,现加拿大公立小学实习教师。爱吃零食,饮食清淡,钢琴、唱歌、绘画、游泳、溜冰、乒乓球等无一不会也无一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