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放假,长假还好,最怕半长不短的那种,上个清明节的假期,呆在学校,数数大概统共五天,没和一个人说过话,除开食堂的打饭阿姨。
室友有两个,一个重庆人,一个河北人。重庆人每逢没课的大大小小的周末、节假日都会回家,河北人碰上假期,就会一连翘很多天的课,回家几周。
女生不适合工科这种观念,真的开始或多或少影响起工科女生的生存环境了吧,我想。
实验室十个人,九个男生,六个已婚、订婚男博士。和我相同课题组的师兄是实验室大师兄,85年,已婚未育。他曾在某次实验室聚餐醉酒后跟我说:师妹呀,要是我有孩子,他可能都快像你这般大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处境,我懂。
在寻找理解未果之后,我选择闭嘴。
看过数不清的一个人的电影,逛过无数次的一个人的街,有的逛还好,没的逛,在完全陌生的因为求学而来的城市,即便灯火阑珊,满目旖旎霓虹,也能看见废墟。
尝试过在休息日逼迫自己出门,没有目的地瞎走,甚至在某个拐角碰到过眼熟的同院不同专业的女生,礼貌点头微笑后道别,人和人想要产生联系好难,所以即便大家都是一个人,也不会有人抛出橄榄枝一般的说道:下次一起啊。哪里有下次?
这一年,我养起多肉,做起毛毡玩具,看书练字临摹漫画,学英语搞科研,万般武艺,千种消遣我都试图去体验,还有旅行,还有写小说。
可是,就是会有命定一样的转折在这里,可是,我失去了良性的社交关系,我感到孤独。
这种孤独如影随形,你从我的背影里看不出来,你从我的目光里看不出来,你从我热闹的表面看不出来,可是倘若剔除我的骨血,你能看见它深深地刻在我的骨骼上。
为了找到能说话的人,我从单机玩到网游,又从网游玩到手游,也下载过各种社交软件,和陌生人聊天,短暂的时间过后,我开始发笑,嘲笑自己的无知和无能。但倘若看客把这些单纯的以为是激素水平作祟,我可能又会无力地把该人划为认知浅薄的那一类。
不合时宜是我,意难平是我,挣扎是我,心心念念也是我。
我很俗,我情愿选择一群人的孤独。
哪怕是音乐节,不知名的摇滚乐队燃爆现场的时候,旁边伸过来的拉着你转圈的纹理新奇的手;哪怕是旭日初升,跟你对视的眼角湿润的陌生的脸。
因为,一个人的孤独不能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