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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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人若是此生无憾,功德圆满,羽化后,会有天马行空,如长虹贯日,托其躯壳,直奔西方极乐而去。

老王住进病房已经半年多了。

但他仍然不算病房里住得时间最久的病人--即使病房里只有两个人。

老王一直觉得这个病房的造型有点奇怪,两张床不是并排靠在墙上,而是沿着长边形成了一条长线,一个靠着北墙,一个靠着南墙,长线中间断开的地方就是过道,老王占着靠南的这面墙。两个病号经常头靠着墙躺下,脚对着脚。门朝西开着,而唯一的窗户开在东墙上。

住得更久的那个人是老牛,老王也不知道他住了多久了,可能只比自己早一天,也可能已经来了好几年,谁知道呢?反正自他来,老牛就一直在这里。

老牛其实并不叫老牛,也可能就叫老牛。

不叫老牛是因为老王也不知道他叫啥,大夫们喊他是“四十七号床”,年轻护士们有的跟着大夫叫,有的则喊他“叔”。

可能叫老牛是因为既然不知道他叫啥,那他就有可能正好姓牛,那他就可以叫老牛。

可为什么是老牛,不是老杨、老李、老诸葛或者老其它呢?这是有原因的。

老牛这个名字,或者说外号吧,是老王给他起的。来源于他直挺挺躺着时两只粗壮的、外翻着的、黑黝黝的鼻孔--老王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给这个鼻子中间套上环,但并没有--即使在想象里面也没有。

想象里先是有一支烧红的铁钎,烧到特别红,或者泛黑吧,老王也拿不准到底烧到火候了该是啥样子,但不重要,对付老牛这个肉鼻子总是绰绰有余的。拿起铁钎的时候要小心,最好是戴上厚厚的手套,也不行,手套太厚了就影响精准了。妈的,刚才咋没想到这一茬。还得重新来。

这次给铁钎带上木柄了,非洲铁木做的柄,估计是不怕烧的吧,管它呢,反正自己想着烧不到柄就是了。依旧是烧到火候了,这次就不用考虑手套的事情,拿起来吹吹--感觉也没啥用,但是仪式感拉满了。需要瞄准的是两个鼻孔中间的鼻小柱--这个名字还是他上次和护士聊天的时候请教的--更显得专业了。瞄准这事倒不是很难,老牛的鼻孔外翻着,鼻小柱直愣愣地凸出来一截子,倒像是预备好被扎上这么一下似的。想到这里,老王有点憋不住笑了。不行,必须憋住,一笑手就抖了,一抖就扎歪了,不专业。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了,就瞄准了慢慢扎。他已经用想象定住了老牛,任他再不愿意,牛眼睛瞪得再大也动不了分毫--这可比麻醉药厉害得多。对,瞄准,慢慢瞄,一点一点靠近。热气好像烫得老牛的汗毛开始蜷缩、焦糊了。很近了,就需要狠狠一扎,保证是一个规整的圆洞,边上的皮毛也烧焦了,不会有不规则的毛边了。对、狠下心,扎下去!扎下去就能听见“刺啦”的一声。大功告成。呀!不行,不光是声音,肯定还有浓重的焦糊味。这感觉太逼真了!

不行不行不行,眼看就扎进去了,老王退缩了,这一瞬间他感觉像是自己的鼻子在受刑一样,鸡皮疙瘩有点泛起来了。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卡在这了。算了算了,到此为止吧,自己看来还是太善良了,不是这块料。

下不去手,老牛这个人就有点无趣了。一天天地躺在床上,除了必要的拉屎撒尿外,也不咋下床,盯着个天花板,或者是暖瓶,或者是床架子,总之随便什么东西吧,都能盯半天。老王不由得想,给老牛面前摆个镜子,他会不会也想给自己鼻子上穿个孔呢?想到这里,老王总是忍不住嘿嘿地笑起来,有时候倒把恰好进门来的护士吓一跳。

老牛没啥意思,那就想点别的。

其实想的也不算别的,就是他自己。毕竟房里在绝大多数的时间里就他们两个活物了。从哪开始想呢?老王在脑子里面像翻书一样翻遍了自已的一辈子,没有哪一页出彩,也没有哪一页喧闹;没有哪一页浓墨重彩,也没有哪一页值得一提。啥么这都是?感觉像是地摊上廉价的盗版书一样。

还是想自己,但也不是完全的想自己。是把自己放进别人的躯壳里面去,这对象倒不难选,他刚好和这人物重名。

谁呢?月宫伐桂的王刚。

先得有一把斧子吧,斧柄要长一些。多长呢?把自己原来工作的电厂里戳在正中间的烟囱放倒正合适。啥,太粗太长了?开玩笑么你不是。你以为我王刚还是现在的王刚么?我是神仙!月宫上的神仙!就这规模我还嫌小呢,叫我先试试手,不行了还得换,还得再长一点,再粗一点!

斧刃呢?老王觉得半残的月亮正合适,寒气逼人,想来就很锋利的样子!不对,有哪里不对劲!这他妈的还想串行了,这把月亮做了斧刃子,这上哪伐树去呢?这斧子是拉风了,工作丢了。不行不行,这事弄不成,得另想办法。

老王挠了好久的脑袋,还真叫他想出来了。

知道月牙泉不?咱用不了真月亮,用个仿版也行。啥?那个是水,不堪大用?你真是个瓜锤子,都给你说了咱是神仙么。再说了,听过那句话么:“冰,水为之,而寒于水”,寒气逼人!懂不?至于咋让它结冰,那更容易了,咱这小拇指这么一点,哎~它就乖乖地冻上了。

要说老王和谁在这杠呢,老王也不知道,但十之八九是和想象中的老牛在抬杠,谁叫这房里大部分时间就这两个活物呢?

管它老牛不老牛的,这家伙事备齐了,就该干活了。先得把地方想出来,月球老王倒是在电视上见过,但不能是那样的月球。那样子灰突突的月球,养不活月桂树,更安顿不下嫦娥和玉兔。必须是仙气飘飘、仙音袅袅的月亮。不过呢,这仙气不要太高,不要太浓,否则影响工作;这么想来,这仙音也不能太袅袅,不然容易犯瞌睡。一切都等自己伐完树再浓烈起来。

该月桂树了,这树长啥样子他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这辈子见的树倒是也不少,高的,矮的,粗的,细的,红皮的,褐皮的,等等等等,太多了。是个啥树来着?脑子又有点混沌了,敲两下看灵光不灵光。对,是榕树,千万不敢是那个玩意,那玩意气根太多,这叫人伐了半天,发现伐的不是树干,是树根,还不把人气死呀。

算了,太费脑子了,就不抬头往上想了,只想个褐色的树干;不对,金色吧,金色耀眼,高贵;也不行,金色太刺眼睛了,还是褐色算了,返璞归真嘛。

一切就绪,伐树!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真带劲!

但是感觉哪里不对劲,想不起来,算了,继续伐树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真好听!

擦擦汗看看战果,嗯!咋一点伤口都看不见!

倒是忘了,这玉帝是个坏东西,罚咱王刚伐树,结果给树施了法,斧子一离开树,伤口立马就愈合,这不是要了亲命了么。这刚开始咋把这茬又给忘了,白伐了这半天。

算了?

不能算了!

你玉帝再厉害,也没想过咱这斧子是电厂烟囱做的柄,月牙泉做的刃吧。光这种组合你怕是抓破头皮也想不出来。咱这曾经的电厂优秀职工、岗位标兵能让你给难住?

伐,继续伐,伐它个昏天暗地,伐它个五迷三道!

哐-哐-哐-哐-哐,这声音真有节奏。

但还是感觉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管它呢,先干后想!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吱~,这声咋不对呢?

哦,护士进来查房了,先停下,擦擦汗,她走了咱再伐。

“你咋热这一头的水呢?”护士问。

谁想搭理你,咱还忙着伐树呢!

算了,不理不行,人家管着咱呢。

“我伐树呢!”

“啥?”

“伐树!”这小姑娘是不是有毛病,咋听不懂人说话呢。

“伐啥树?你躺在床上伐啥树呢?”

“谁说躺在床上就不能伐树了?告诉你,别看咱躺床上呢,咱在脑子里伐树呢?”

“乃你伐的是啥树么?”姑娘带着点戏谑问。

“你猜猜,给你提个醒,咱是在月宫伐树呢。”老王无不自豪地说。

姑娘笑出声来,“呀,乃你还是吴刚了,咋?准备把月桂树伐倒,把嫦娥娶回家呢?”

老王终于知道什么地方不对了,人家叫吴刚,不是王刚。

像是被雷击了一样,老王半天不说话。姑娘看他不搭话,也就自顾自地照着床边仪器上的数据抄了一遍,然后出去了。

就说有啥地方不对么!

想象中的老牛又抬杠来了“还伐树不?”

伐树?还伐个蛋,这从根上就错了!

把烟囱栽回电厂,把月牙泉还给敦煌。让仙气散尽,仙乐也戛然而止。

月桂树呢?哪有什么月桂树!那月球光秃秃的,哪有什么月桂,又哪有什么嫦娥、玉兔,都是扯淡!

想象也止住了。老王的眼神好像聚焦在斑驳的房顶上,又好像在放空。

老牛没啥意思,伐树大业也宣告失败。再想点啥呢?躺在这床上,也就只有想象能带来一点乐趣了。

老王开始从身边继续盘算。这次从想象的湖里面打捞出来的,是自己的儿女。

自己的一儿一女老王本来不愿意想,也难怪,老王在这住了这么久了,也没见哪个来看看自己,连个电话都没打过。

算了,老王安慰自己,还是想想以前的好日子吧。

老王想起自己媳妇生头胎的时候,接生婆抱着孩子宣布:“是个姑娘。”媳妇的脸当时就耷拉下来了。老王倒万分欢喜,谁管是男孩女孩呢,可不都是自己的心头肉嘛。接过来抱在怀里,呀,咋像是个小老鼠,皮肤皱皱的,头发贴在头皮上,没有精神。管它呢,看着还是亲切,还是疼爱。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多惹人疼呀!

生老二的时候,遂了媳妇的愿--是个儿子。媳妇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又扒开包袱看了好多次。老王不由得撇撇嘴,看啥,难道害怕儿子的小鸡儿飞了不成。但没得说,还是亲切,还是疼爱。那种欣喜的程度和媳妇生头胎的时候一般无二。这儿女双全的快乐,到底是让老王享受到了。

两个孩子之间相差不大,也就一岁左右。老王做主,让闺女晚点上学,两个孩子一起进幼儿园的大门。送孩子进幼儿园的时候,两个孩子抱着老王和媳妇不撒手,鼻涕抹了在老王的腿上,亮晶晶的。老王脸上带着笑,使出了浑身解数哄孩子,收效甚微。还是老师果断,见惯了这种场面,一把就将两个孩子抱进去了。老王笑吟吟地看着两个小小的身影被老师左右臂夹着进了校园,直到消失在教室门后的时候,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这滋味咋这么难受呢。

再后来呀,再后来就是上小学了。这次倒不要人操太大的心,自己乖乖地穿好衣服和鞋子,背上小书包。带到了学校门口,转身给自己摆摆手就进去了。可这次看着娃这么乖,心里咋还是这么难受呢?

初中、高中,日头不眠不休地升起又落下--后来孩子说不是太阳在动,是咱们脚下的地球在转,好嘛,到底是学到知识了。时间也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眼看着儿女的身高都要超过自己啦。

到了上大学的时候了,两个孩子个个都品学兼优,高考成绩在小小的县城里也是名列前茅。是时候选择大学了,真快!小小的雏鸟如今也长大了,想要飞出县城去,去更广大的天地下历练了。这没什么好说的,要钱,爹给。想去哪,爹都支持。可看着孩子离家的车票,心里的滋味难以名状。

大学期间,这两个孩子就像是候鸟一样,只有在冬夏两季才飞回来。

总算到毕业了,但这两只小鸟是飞不回来啦。都留在了大城市,有了份体面的工作,时不时给老王寄点钱回来。过年的饭桌上也总是缺了团圆这道主菜。

妈的。就说想点有趣的事情嘛,这咋想着想着还把眼泪给调引出来了。

老王没管眼泪,泪水由眼角到太阳穴再到耳朵边,最终渗入枕头里,也消失不见了。

过了有一个小时吧,也可能没有。谁知道呢?

在这鬼病房里面谁管它几点,连个春夏秋冬都过不明白呢!

还是无聊,但不能想了,也没啥好想的了。老王转头看着窗外。

窗外是一株柏树的尖,常年四季都是一个颜色,覆着灰的墨绿色,一点生机都没有。

应该是槐树来着,老王抑制不住地又开始想,这样至少景色有点变化,看嫩叶怎样悄无声息地冒出来;看它又是怎样地繁衍、扩张,直至树荫浓密;再看它是怎样慢慢地枯黄下去,最后被秋风无情地带走。

或者是一株柳树也行啊,同样看它四季枯荣。更能在晚上的时候,看着或圆或缺的月亮沿着某个枝条子攀上来,或者滑下去。

再不成挪到一楼也行呀。窗外有个小花园,看花儿怎样地争奇斗艳,看草坪上有怎样的蝴蝶、偶尔还有觅食的小鸟落下,生机勃勃。

最不济的,给伸出一个树枝也行呀。枝头上带片叶子,不要太多,一片就够了。说是叶子,其实也不是叶子,更像是一个闹钟。提醒什么呢?等到叶子落下的时候,就是提醒自己该走啦,该去下面报道啦。

其实人的生死是有定数的,你走的时间必须是恰恰好。要是走早了,人家阴司还没做好准备,就让你在灰蒙蒙的冥界里漫无目的地晃荡,多无聊!但也不能走得太晚了,走晚了投胎的好指标被人占完了,下辈子的运道也不会太好。

那这个时间怎么才是恰恰好呢?奥妙就在这片叶子上。其实也不一定非得是叶子,可以是突然掉下的一块墙皮,又或者是不经意间打破的一只碗,如是种种,不一而同。总之就在上天慷慨地安排在人类孤寂周围的万物之中。

自己一定是要走得恰恰好的,这样才有希望投个好胎,下辈子做一株小草呀。

烦人的老牛又来了“为啥是草呢?”

这问题问得真没水平!草多好呀!有点缝隙就能生长,给点阳光就能灿烂。春天来了探出头看看这个世界,谁也不在乎咱,咱也不在乎他们,多自在。唯一的正事可能就是酝酿出一身草籽,等到了秋天这么一哆嗦呀,让风把咱的子孙后代带到山川湖海去。啧啧啧,想想就洒脱。

其实老王还有一桩念想。据说,人若是此生无憾,功德圆满。羽化后,会有天马行空,如长虹贯日,托其躯壳,直奔西方极乐而去。想想就很气派!

老王思来想去,自己这辈子也算得上是个好人--或者至少说没做过一件坏事。遗憾嘛,现在是没有了。死后能否获得这一殊荣,老王心里也有点没底。

再想点啥呢?

这回是真的没啥好想的了!

老王的眼神开始涣散起来。

护士站里面,护士们正磕着瓜子聊天呢。

聊啥呢?啥都聊。反正这会是没有聊到老王。

太阳懒洋洋地照着,鸟儿懒洋洋地立在电线杆上。

没有什么天马,更没有什么长虹。

一切都像平常一样。

病房的监视器上,那根线不再起起伏伏,变成了直直的一条。连这根线也变得懒散起来,再没有一丝波动。

过去了有三五天了吧,没人细算过,这房间里现在已经没有活物。就更没有时间的意识啦。

“吱呀~”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两个姑娘。前面的这个穿着白大褂,后面的穿着长裙。

白大褂进门后直奔最里面,打开了窗户,一股微风吹进来,吹得床单荡漾了一下。

两个人开始收拾起房间里唯一的床铺,她们的身影映在床脚方向墙上的镜子里。先开口的是穿着长裙的姑娘。

听说四十七号床是前天走的?

是的,当天就送去殡仪馆火化了,这会可能已经下葬了。

要说这老头也够凄惨的,一辈子孤苦无依,无儿无女,连婚都没结过。这死后也没人操办后事,就由着政府出面给埋了。真是可怜呐。

白大褂撇了撇嘴。可怜嘛,确实可怜,但也着实可气。

嗯?穿长裙的有点不理解

这老汉,你说一个人住着这个病房,一天天的也动弹不了,居然有时候能嘿嘿地笑出声。再说了,大晚上的不睡觉,有时候晚上查房,就看见他两个牛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也不知道在瞅啥。

你这一说是有点奇怪,不光是眼睛,这老汉这两个鼻孔也是够大的,往外翻着,像个牛鼻子似的。

还有呐。你说这窗户外就脏兮兮的一面墙,他经常盯着好半天都不带动弹的,也不知道瞅啥呢。

谁知道呢。

而且呀,估计这人估计脑子是不太正常了,前几天还突然和我搭话来着,说他是月宫伐桂的吴刚。你说可乐不?

呀,这老汉咋还神神道道的。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他叫个啥呢?

叫个啥?那肯定不叫吴刚么。救助站把这人送来的时候,资料上写着名字呢,姓牛!名字嘛,我倒是没记清楚。

穿长裙的没了兴趣。白大褂也不再开口,两个人草草地收拾完房间,出去了。房间内再次被冷寂统治。

窗户外面确实是脏兮兮的一面墙,墙面和楼中间有着一米左右的缝隙。

就在这被人忽视的一米宽的地面上,有一只蚂蚁正沿着往日的路线觅食,却突然停顿了下来,这块地面似乎有一些不一样,地面耸起来了一部分。蚂蚁绕着这座凸起的“小丘”爬了一圈,发现有几条裂缝从“小丘”的底部一直延伸到顶上。

爬到顶上看时,里面有些黑,但又染着一抹翠绿,像是有一株小草正要探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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