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是我孤独的狂欢,像失眠时写下的几千封信,它们永远不会寄出,只封存在我心的信箱,渐渐活成我口中或笔下的故事和诗。
昨晚梦到你了,梦中的幸福太馥郁,以至于醒来的惆怅太深重。于是恍惚中有灵感写我不擅长的格律诗,你让我获得这许多奇妙能力,像小水对阿亮学长的告白:You are my inspiration。你是我所有细水长流的灵感。
想你,像春山染上绿烟。四月份,这个城市正在经历一场幸福的花潮,雨气潮湿,可是花香馥郁,臃肿芜杂的大都市,也有春的少女色调。花气愈盛,我的思念愈盛,于是化为梦境。醒来,只清楚记得梦中相依的幸福感,于是一整天心情雀跃着虚幻的小幸感,我终于梦见你了呢。梦见所爱的人,值得写一首小诗,几句呢喃,写给自己看,你离开后文字成为医我的药,可以暂时抒解失去的苦楚。
当然也有痛苦的梦。梦里你那双眼睛又在痛苦地向我要什么,醒来后,忆起分手时节,你只有冷漠的身体,跟冷酷的话语。导致很长一段时间,我的世界春天长眠,而严冬不散。
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再谈恋爱,我承认,还有你的影子,我不敢确定自己真的能够去接受另外一个人,而不是只把他当成你的影子或疗伤药。婷婷说,垃圾桶也不一定要清空所有的垃圾才能放新的垃圾啊。其实对一个真正爱过的人,所供奉的,都是些玲珑易碎的东西,连伤痛,都纯粹到不能亵渎为“垃圾”。
小王子说:“悲伤的人爱看落日。”于是每一次看到落日,我都会想起像小王子一样爱看落日的你,于是每个有夕阳的黄昏,我都发现自己的悲伤像小王子看四十四次落日的那天那样多。
我将爱诉说成风,让它带到你身边,春的拂面不寒,夏的清凉飒爽,秋的瑟瑟干涸,冬的狂啸肃杀,那是我思念的所有形状,全世界分享了这千百种奇形怪状。
塞林格说,“爱是想触碰而收回手。”你同样不知道我,想爱又缩回了手,因为一想到你的痛苦或疲倦,我便想克制自己泛滥的偏爱。
在心里对自己说,he is the man,但是我没有办法回头找你,只能在等待中充实自己,给予你完全的自由,如果你激发了勇气,跟我有同样的感觉:she is the girl,那么,你会勇敢追回我吧。如果不是这样,我不想勉强我爱的人,就像不想勉强春天的花常开不败,不想勉强飞鸟不去飞翔,不想勉强岭南的山一夜白头。我知道,人类的一切,都是循着幸福,或者是痛苦少一点的路程去走。只有少数人,会往痛苦的方向走去,是涅槃,抑或自我毁灭。在爱你这件事上,我变成这少数的偏执狂。就像他们说,想念是自捅千刀。
春风十里不如你,可是我想戒掉你。努力修行,其实并不比柔弱无骨甚至卑微乞求,并不比这样爱得少,反而,在没有你的日子,咽下孤独甘之如饴,那才是有力量,才是成熟的爱。因为成熟,所以自由,我并不拒绝你,你来,你有勇气有能力来爱我,那我也深爱到底,如若不然,我永远不要也不会再去勉强。离开你,我依然过得很好,并不代表我不够深爱,我只是懂得了更成熟,更有力量去爱罢了。
如果有时光机,回到当时,我们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让我的心智成熟五岁,让我的身体年轻五岁,像夏洛特一样穿越回去,便不会再因轻狂任性而错过你吗?最后便能把握你吗?其实错过你,我渐渐理解,“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唯一会发生的事。”在另一个平行时空,我们永远相爱,永远是十七八岁的青春模样,永远不会变老变丑变世故,永远默契,没有孤独。从我们错身而过的刹那,那个平行时空的我们,便永远干净纯美如斯。
我漂洋过海去看你,万水千山都不是距离,但什么是距离呢?我孤单时你在狂欢,我的嘘寒问暖已然过期,而我将思念说给黑夜时,你已经入眠。人类似乎在渐渐战胜空间距离,彼此相隔万水千山,每天的社交网络却摩肩接踵,爱呢,形而上的思念呢,可以快速传达,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在非好友那一栏盯着你的社交头像时,还是觉得孤独呢?
就像预支未来的钱,我索求的爱也像贷款,提前享受完,接下来的痛苦要一点点偿还,我们可以预支未来,来不及珍惜便将它轻易挥霍。醒悟了之后,才发现只有爱,只有过去,是永恒的魔咒,是永远无法抵达的远方。
与你分别像咽下一杯苦咖啡,我不用喝咖啡提神了,因为离别这件事令我清醒无眠。爱你我活成一颗孤独星辰,在每个无眠的暗夜兀自积攒光芒,企图驱散黑暗去照亮你那一片海。即使你那片沉默的海,终有一天会降下银色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