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绿骏马
头脑中有个固有的世界,它来自从小到大的经历,学习和体验。这些过往的经历在自己脑海中构建起一幅画,单线条素描,一幅个人认知地图。在接触更多新鲜知识,书籍和少数牛人的思想之后,明白还有另外一个世界,他们生活在另一个平行的宇宙。这里的天际由智识(智慧和见识)划定,他们头脑中构建出更为精妙的地图。
这类文章看的越多,这幅图变得越清晰,越真实,以至于开始怀疑自己从前走错了路。这不是对原有自我的否定,而是一次突破,像内心突然打开一扇窗,发现在自己认知的世界之外,还有更为广阔的奇幻空间。有些人一直在那里畅游,而自己却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眼中的世界在他们的描述中变得越来越复杂,分工越来越精细,越来越不能被聚焦和确定。
一支铅笔看上去很简单,如果让你制造出一支却是极其困难的。从最初的伐树,加工,提取石墨铅芯,到安装橡皮,固定金属头,中间不知道经过多少环节。一个人无法掌握制造铅笔的全套“手艺”,自己所知的那部分正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小小的世界。在我们还来不及了解更多的时候,人工智能又慢慢取代了人类一部分工作。
我们即将迎来一个“不换思想就换人”的时代。尽管我们物质生活极大的改善,但整个社会阶级分层却越来越巨大。这种差距不是金钱数量的落差,而在于文化和观念,落后的思维模式很难被改变。
这个世界,我们应该听谁的?相信理工科思维表述世界的模样,个人素描的画面永远是单色调的,始终离不开头脑中那些固有的常识和信念。比如强大比软弱好,掌控比失控好,安全比风险好,等等。这些东西是构成我们观点框架的连接器,是自己根深蒂固的常识。但是,这些常识常常被打破,比如失败不是成功之母,成功才是。理工科思维告诉我们,知识是有局限性的,诸多的学科都处在非常初级的阶段,很多重大问题还说不清,还没有达成共识。
刚刚获得2017年诺贝尔经济学奖的美国经济学家理查德·泰勒是位“行为经济学家”。他说,在男性小便池上雕刻一只苍蝇,就能大大减少尿液的外溅。为什么?因为男人们会对准那只苍蝇瞄准、射击。这是利用了人的心理弱点,引导你按照别人设计好的方向做事。如何设计才能让人听你的,去高兴的做一件事?满足三条,一是得有意愿,自己想做这件事;二是这件事看上去很简单,很容易做到;三是有简易的入口,提醒你做这件事。
这三点很容易让人想到微信的朋友圈,因为自己发的状态是否有人点赞的驱使,让人一次次打开手机查看,这就是为什么平均每人每天要看150次手机的原因。让人不知不觉上瘾,就是行为设计学的核心目标。手机就是一个让人上瘾的设备,我们的行为被别人无形中设计了。你可以继续点开手机,但这一次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而点开。
看到了智识世界的一点点皮毛,便跑来向你打个招呼,有人早已跑在通往这个世界的路上。他们被称作狐狸,喜欢接受新生事物,从不同视角思考这个世界的样子,不断修正自己的认知。他们的智识面很宽广,对事物保持永远怀疑的态度,在他们眼中世界是复杂的。他们使用模型工具解决那些复杂的、未知的、难以测量和观察的问题;用反复的实验得出一个被大众认可有真凭实据的结论。他们用算法一次次创造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实,阿尔法狗战胜李世石,人工智能将取代重复性劳动的工作,等等。我们原有的世界被一点点的蚕食和打破,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和直接。
日本航空2010年宣靠破产,一个月后在东京证券交易所退市,44万名日航股东的股票一夜之间变成废纸。之后,日本著名企业家稻盛和夫接管公司。他运用“阿米巴模式”管理日航,将企业的核算规模变小,可控,然后强调收益成本核算的方法,按照财务原则来统领管理公司。变革前后,组织框架并没有多大变化,但组织的有效性提高了,组织力量得到了完全的释放。日航还是那个日航,换了一个人,换了一套玩法,日航起死回生。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只是在稻盛和夫眼里的日航的可以是另外一个样子。
世界是多样的,在智识者的眼里世界是复杂的,他们冷峻的观察世界,分析现象,最后用数据分析和逻辑关系证明自己的观点。所有的好文章好演讲好书都存在这个问题,他们逻辑严谨,说理透彻,滴水不漏,让人看后内心升起强烈的欢喜、赞同和震撼。此时,你要停下来,看一看这其中是否有一个大坑藏在雄辩的事实背后没有被发觉。我们需要停顿,需要反思,需要打破原有的旧世界,但在建立新世界之前,不能盲目的接受那幅涂满颜料的世界地图。
常识的海难上有很多漂亮的贝壳,这些贝壳是来帮我们杀时间的;智识的海难深入海底,你要下到海里才能捞到更多更好的东西。带上你的潜水衣,让我们一同出海,去寻找那些美丽的珊瑚,看那片奇幻的海底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