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两点考完试,匆匆忙忙买了一点糕点带回去给奶奶和姑姑,顺便把火车票提前取了出来,去赶四点一刻的火车。拖着行李箱狂奔,要不是平时跑得多,上上下下地真的吃不消,最后在开车前五分钟成功赶上了火车,气喘吁吁,暴汗淋漓。
本来计划的是8号晚上再走,但妈妈突然通知我,爷爷可能撑不住了,叫我早点回家,别留遗憾。春节过完返校之后,爷爷突然中风了,半边瘫痪,目前在床上已经躺了四个月了,我因为学校的事情多,一直没能回去看看他。
这趟从北京开往娄底的火车,要开16个小时。我的斜对面坐着一个形态举止特别像我外公的老公公,我盯着他看了好久,外公已经走了8年了,关于他的记忆不多,但是我一直记得他的样子。如今爷爷也病倒了,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上午十一点半,妈妈接到了我,一进家门,放下行李我便走到爷爷的房间,来到他的床前,我大声唤他,“爷爷,我回来了,爷爷,你还能认得我吗?” 天呐,短短四个月,瘦得骨头都挺出来了,全身都干了。眼珠子不会转了。大姑说,今天情况进一步恶化了,不能说话,喂水喂米糊也咽不下去了。“你爷爷可能一直在等你回来看他最后一眼吧”,大姑边说着就哽咽了。我握着爷爷僵硬干枯的手,继续唤着他,可他的眼珠子依旧只能看着墙,并且不能回答我一个字。爷爷受苦了,对不起,我回晚了,孙女不孝。
下午睡了一会起来,大姑正好在给爷爷擦澡换药,爷爷的后背,臀部,大腿小腿后侧还有脚后跟全都烂了,整个房间弥漫着浓郁的腥味,大姑清洗完伤口后,把霉素胶囊里的药粉撒在爷爷的伤口上,一般换一次药,要用二十多颗胶囊。真是个苦命人儿,人生的最后一段还要遭受这样的病痛。还好大姑任劳任怨,不怕脏不怕累,把卧床四个月的爷爷打理的干干净净。
爷爷,您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