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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前在姊妹中排行老二，上面有一个哑巴残疾姐姐，吃喝拉撒都要人照料。脚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他父亲早早离世，此后，刘前的母亲成了家里顶梁柱。在那个靠挣工分维持生计的年代，刘前他们姊妹们年纪尚小，干不了重活，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刘前和他的二妹仅仅读完小学二年级，便无奈辍学在家帮衬着母亲，分担力气能及的事情。
懂事的兄妹俩靠打山货赚钱，供小妹读完初中。时光流转，刘前的两妹妹渐渐长大，陆续出嫁。憨厚老实的刘前到了谈婚论娶的年纪，可家中一贫如洗，娶媳妇简直难如登天。自从两个妹妹们出嫁，刘妈妈突然觉得生活没了依靠，一想到儿子娶不上媳妇，大女儿又是残疾，便黯然伤神，常以泪洗面。
不知哪天，刘妈妈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想为儿子领养一个孩子，这样自己百年之后，儿子和大女儿也有人照顾。于是她四处打听，也许是上天眷顾好心人，一年后，刘妈妈终于如愿以偿，收养了一个男婴，她整天抱着孙子笑得合不拢嘴，干农活也更有劲头了。然而，孩子一岁多时，一次严重的高烧，因耽误了治疗时间，等抱着孩子上街看医生时，已无力回天。
此后，刘妈妈整日愁容满面，茶饭不思，一想到夭折的孙子，甚至想一死了之。刘前的两个妹妹心疼母亲，怕她伤坏身子。就在第三年，刘前的二妹从婆家那边又抱回一个男婴，取名刘兵，一家人对他格外疼爱。那时刘妈妈已七十多岁了，既要忙繁重的农田活、家务活，又要照顾婴儿，身体实在吃不消。
好在刘前的两个出嫁的妹妹，时常买奶粉回家，轮流帮忙照顾。在大家的悉心照料下，刘兵渐渐长大，浓眉大眼，皮肤黝黑，从小喝牛奶长大，身体很壮实，长大后竟颇有几分古天乐的模样。
刘兵长大后，便有了心事，总想寻思找亲生父母，无心念书，经常逃学旷课，老师拿他没办法。在家里，他还缠着奶奶要妈妈，白天哭晚上闹，不让奶奶做饭喂猪，下地干活。把石块塞进猪食锅和菜盆里，甚至还拿小石头扔疼他爱他的奶奶。憨厚的刘前对宝贝儿子也毫无办法。刘兵勉强读完初中二年级便辍学在家。
不知哪天哪月，刘妈妈被查出肺癌晚期，刘前的两个妹妹将辛苦一辈子的母亲从镇医院转到县医院进一步治疗，终究没能创造奇迹。经过两年的病痛折磨，弥留之际，刘妈妈对孙子说：“兵兵啊，奶奶活不长了，你要听爸爸和两个姑姑的话，别调皮捣蛋……”刘兵似乎一下子长大，他紧紧握住奶奶的手，哭喊着说：“奶奶，我听话，我不让你死，等我长大了挣钱了给你买面包……”
在一个雨雪交加的夜晚，这位伟大的母亲面带微笑，安详地离世了。
一年后，刘兵跟着邻居去外省学修挖机。在学艺期间，他吃苦耐劳，不懂就问师傅，很快学会修理技术。发工资了先想着他的爸爸......刘前依旧守着老屋，细心照顾哑巴残疾大姐。门前的几亩地照样被他打理得清清爽爽，井井有条，透着烟火气。那些熬过的苦，终在岁月里酿成了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