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归的游客慕樱花之名而来。不幸今年花期早而短,明年尚未到来。 兔子先生和狸猫小姐在繁枝茂叶间隙不小心交汇了一寸光的眼神,整个城市的炽热倾刻涌注俩人身上。
“下一站去哪?”狸猫小姐问。
“下一站……天后!玩笑玩笑,下一站,不知道。终点大理。”
“去寻还珠格格?……噗嗤,玩笑,玩笑!一道儿,行儿?”狸猫小姐一会儿调皮,一会儿认真,叫人捉摸不透。
“求之不得!”
“我意思是,我也一个人,路上搭个伴,挺好!”兔子先生接忙补充一句,却略显羞赧。
炽热是一回事,耐不耐热,脱不脱衣服又是另一回事。恰巧两人都耐热,恰巧两人都不打算脱衣服。棋逢对手,棋逢对手。
以至于到了大理,钉子也没定到木板上。“我们只是朋友啦”这种默契几乎贯穿整个旅程。
可以不相信。分开很久之后,兔子先生和狸猫小姐也曾怀疑过去的真实性。好在电话不是空号,字迹也未销匿。
“下一站去哪?”狸猫小姐问。
“下一站,不走了。”
“噢,再见。”狸猫小姐摆摆手,头也不回。
狸猫小姐停不下来。季风一样穿越一片又一片大陆。不安定。也不知道什么叫安定。
兔子先生落地政府工作,不坏但无趣。一眼望得尽头。常想辞职,又找不着必要的理由。
“你在里头,我在外头”
约定,狸猫小姐每到一个城市就给兔子先生寄去一张明信片,集够100张,就辞职。
一张明信片能写的话不多,我喜欢你这几个字总归写得下。许是怕位置太空,始终没写能写下。
时间不定,数量不定,倒是真的每到一个城市都有一张寄往同一个地方的明信片在各个邮筒辗转。
有时三二月一张,有时一星期三张。进度完全取决于狸猫小姐什么喜欢哪个城市更多,哪个城市腻得更快。
隔三差五就往收发室跑几乎成了兔子先生三年的来一种病态习惯。看门老大爷甚至奇怪,这人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手机不是更快吗?
狸猫小姐不喜欢快,也不喜欢不快。不喜欢一成不变,喜欢变中有定。背着她的移动城煲换工作换城市,接受一切未知的疯狂。
九十八封来信时,辞职信也预先写好。半年,第九十九封明信片信却迟迟未来。积满灰尘的辞职信固然失效,原先准备的过场话也已过期。夏天的长江水未流尽,冬天的黄河水成镜棱。
催促?从不。现代通讯从不聊起明信片相关信息,和他们各自的感情生活一样不被聊起。
“猜我在哪,你的……对角线!最东北!”狸猫小姐在漠河拨打这通电话,气息明显急促,手指戴上手套也还是感觉要被冻掉。没几分钟竟先冻死手机,通讯中断,持久地断开。
兔子先生一面担心,一面茫然。漠河冬天有多冷不是他能想象的。他更不能理解为什么狸猫小姐一个电话也不回。
叮咚、叮咚。
“特快专递,开门签收一下”猫眼里戴鸭舌帽的快递小哥很赶时间的样子。兔子先生不记得最近有网购过什么东西,因此并不打算开门。
快递小哥正转身要走,顿两秒又转回来补上一句“好像是……明信片,确定拒签吗?”
兔子先生也顿了两秒,“噢,那我还是签吧!”
开门,快递小哥却退后一步。一只纤细的手从一侧伸出,在他肩上拍拍以示谢意。两张反光得亮晃晃的明信片也随之出现。
“嘿,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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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新年快乐。
拖延症,拖拖拉拉好久写出来的小故事。原本想当元旦新年礼物,但就这么着迟到了。
新一年,希望大家都能向自己所期望的方向用力过活,用力感受,用力探索。开开心心,快快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