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西湖毕竟是西湖,岂是别的湖可以比拟的。六月的湖六月的景色,六月的天气六月的健康,全然不是整齐划一的。悲伤着快乐着,健康着病痛着,几家欢乐几家愁。前几日,外地的师兄来访,炎热的夏天陪着几日,看看山水,吃吃美食,自我感觉尚好。
可不出两日,老胃造起fan来,起初是胀胀的,随即是拉肚子,开闸放水的气势,一天数十次,直拉的天昏地暗头重脚轻。药自然是要吃的,凭经验,自己当自己的医生。两三种药连着吃了两三顿,老肚依然如故。夜幕降临进入梦乡稍微安顿一些,可能病菌随人,黑夜里总得消停消停。稍事休整,天一放亮,卷土重来。老祖宗说过的话,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我感受到的是相生,口中冒火,土卷着水,滚滚而来。
饭也吃不进,两眼冒金光,起初挺着不上医院的念头此刻烟消云散。于是强打精神,驾车奔赴最近的医院。这家医院平日里就医病人不算多,管理也规范有序,颇得我的好感,也是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经常去的地方。今天不行,两腿发软,脚踩在地方软绵绵的,显然是老不中用的表现。进了急诊室的大门,一名年轻的戴着眼镜的实习生在值班,我略作极速地告知她:拉肚子,很难受。为了确认我是不是很难受,她再次询问了我的来由,确认后倒也不错,领着我去到医生办公室。“拉肚子,很难受”,我有气无力地说道。为了引起医生的重视,我同时把难受写在脸上。又是一位戴眼镜的女医生,慎重而简单地再次确认,大概是为了防止忙中出错,漫不经心的样子。旁边的护士说,挂号。然后指导我掏出手机,扫码,输密码,付款,完事。这边护士的事完了,那边医生也忙碌起来,开单,告知几号窗口付款。排队,付款,向医生出示。然后,告知到什么地方拿药。拿了药,交给护士,护士抽血,再安排送到几楼化验。难受归难受,感觉这一顿收拾,我的病被吓掉了一多半。这些环节我都不敢怠慢,紧赶慢赶总算是完成了任务。就我这个还算利索的人做这些事,个把小时过去了。很难受,一个人,不敢晕,切把急诊当作慢诊来吧。毕竟是在医院,一个拉肚子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抢救室里,躺着一个小腿受伤绷带上血迹斑斑的大爷,一位孤立无援的老太,我坐在角落里的一个铁椅子上,护士很有礼貌地征询我的意见,是扎左手还是扎右手,考虑到可能要时不时地上卫生间救急,我选择扎左手,——抽血也是扎左手,这半辈子左手没有少挨扎,谁叫它是左手呢。三袋液体,有消炎的,有补液的,一袋结束,护士在换针的间隙问我要不到到旁边的病房去躺一会儿,我表示同意。然后护士领着我找到一张病床,并告诉我卫生间的位置。右手没挨扎,关键时刻是要负责任。事实上也没错,左手吃痛,右手吃力,各得其所,谁都别偷懒。三瓶没有输完的时候,一位小伙子刚巧得知我的状况,跑来陪我聊天,有人陪聊,时间过得快了许多,不多一会儿,上午的关键议程结束。回头去找医生,询问化验的结果,说没有什么大问题,并且说,明天再不停,你去消化科吧。这医生也算负责,今天搞不定,明日换门庭。
已经返回的师兄看到输液的图片,批评我没有按他说的早点就医,一位南巡归来的朋友分小时给我发来问询的消息,空中的太阳照在背上,火热火热的感觉,我领受着来自不同的方面的问候和关爱,心中的暖流和天上的太阳一样热烈。好好爱自己吧,包括好好爱自己的身体,你的灵魂你的朋友你的亲人可都盯着她呢。
2024年6月30日于浉河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