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名:《风月与你再不相逢》
主角配角:谷传人裴铭
作者:黑红岚柏
简介:“付先生,您确定要捐献全身器官吗?”“是,我确定。”付斯越说完这句话,竟扯出一抹笑容,像是解脱了一般。医生一愣,再次劝道:“虽然癌症已经到中晚期,但只要你积极入院治疗,也许能延长生命。”付斯越笑意愈深,想也不想便摇头:“不用了,医生,我每天都在盼着死,我应该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到了那天,我会提前通知医院,请你们将我的全身器官都捐赠出去,帮助更多人,麻烦了。”说着,他脸上带笑,起身离开。医生满脸惊讶的看着他走出去,这种如此积极求死的病人,他还是第一次见。付斯越刚走出医院,就接到了许南烟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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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斯越独自伫立在湖中,凛冽的寒风如刀割般划过他的脸颊,心底涌上一抹难以言喻的凄凉。黑暗笼罩着他,只有岸边那几盏微弱的灯光,在这寒冷的冬夜中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光晕。他弯着腰,双手在冰冷刺骨的湖水中摸索着,每一次动作都像是在与死神争夺时间。
整整一夜,他就那样在湖水中寻找着,膝盖以下早已失去了知觉,身体也因长时间浸泡在冰水中而变得麻木。他的牙齿不住地打着寒颤,可他的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决绝。终于,在黎明破晓之际,他颤抖着手指,摸到了那条手链。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付斯越缓缓直起身,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他浑身早已被冻得僵紫,头发上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碴,可他却顾不得这些,连忙拿着手链,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许氏大楼。
周寻晏正坐在许南烟的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一脸悠闲。付斯越推开门,他那狼狈的模样让周寻晏不禁皱了皱眉头。付斯越走上前,将那条还带着湖水腥味和污泥的手链递了过去。周寻晏嫌弃地瞥了一眼,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都是泥,都弄脏了,我不要了!”说罢,他用力一扯,手链瞬间断裂,被他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许南烟坐在办公桌后,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语气平淡:“不喜欢就不要了,我给你买条新的。”周寻晏听后,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亲昵地说道:“你真好。”
付斯越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默默地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总裁办的员工看到他这副模样,早就见怪不怪了。这几年来,付斯越不知吃过多少苦,遭受过多少刁难,可他却始终坚持留在许南烟身边。他们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如此执着。
付斯越甚至连一天假都没请,回到办公室后,他只是在抽屉里翻找出两粒预防感冒的药,就着一杯冷水吞了下去。随后,他又强打起精神,陪许南烟出去视察。
视察结束时,天边已经被染成了橙红色,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给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周寻晏准时出现,来找许南烟吃晚饭。他看到付斯越,脸上露出了一副热情的样子:“付斯越,你也一起吧。”
付斯越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可他还是跟着去了。直到饭菜上桌,他才明白周寻晏为什么要邀请自己。餐桌上几乎摆满了辣菜,空气中弥漫着辣椒的刺鼻味道。唯一的甜品是芒果冰激凌,而付斯越对芒果过敏。
以前,只要饭菜里有一点点辣椒,许南烟都会细心地替他挑走,还会叮嘱他要注意饮食。可如今,她似乎早就将这些过往忘得一干二净。许南烟看都没看一眼付斯越,只是全程满脸笑意地给周寻晏倒水,温柔地帮他夹菜。
周寻晏故意夹起一块辣椒炒肉,放到付斯越面前,假惺惺地问道:“付斯越,你怎么不吃啊?”许南烟也抬起头,目光冷冷地看向他,眉宇间闪过一抹冷意:“不吃坐在这儿干什么?”
付斯越无奈,只好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辣子鸡放进嘴里。那辛辣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散开,刺激着他的味蕾,他的胃也开始隐隐作痛。吃完之后,许南烟就带着周寻晏起身离开了,留下付斯越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餐桌前。
付斯越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翻江倒海般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站立。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脚步也变得虚浮起来。回到家后,他木然地躺在床上,不管胃有多疼,双眼都干涩得流不出一滴泪。这些年所受过的苦,在他心中都被视为向许川的赎罪。他觉得,每多承受一分痛苦,压在他身上的那座大山就能让他多喘息一分。付斯越痛得意识逐渐模糊,嘴角却牵出一抹寂然的笑,仿佛这样的痛苦能让他的内心得到一丝慰藉。
……
又过了几天,因为一直没有进行治疗,再加上他经常喝酒刺激胃部,付斯越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可他每次都只是草草吃两粒药应付过去,从未将自己的身体状况放在心上。
这天,是周末。付斯越躺在沙发上,胃疼得连动都不敢动。他蜷缩成一团,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他艰难地伸手拿起手机,看到是许南烟打来的,心中不禁一颤。
“寻晏想吃陈记的小馄饨,你去给他买一份。”许南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冰冷而又不容置疑。身为许南烟的助理,付斯越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的休息日。只要她有需要,他就必须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投入到工作中。
可今天,付斯越实在是疼得起不来,他犹豫了一下,声音虚弱地说道:“今天能不能先让张助理去买,我……”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南烟冷冷地打断了:“付斯越,我有说过给你选择权吗?”
付斯越呼吸一窒,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要么去,要么永远别出现了。”说完,许南烟就直接挂断了电话。那“嘟嘟嘟”的忙音,仿佛是对他的最后通牒。
付斯越只能强忍着疼痛,咬着牙从沙发上坐起来。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差点又摔倒在地。他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地朝着门口走去,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攀登一座陡峭的山峰。
陈记的馄饨店开在一条很偏的街道上,虽然位置偏僻,但店里的生意却异常火爆,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付斯越站在队伍中,疼得冷汗直冒,他的双手紧紧地捂着肚子,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感觉自己仿佛在地狱中煎熬。整整三个小时,他终于排到了,买到了一份热气腾腾的馄饨。
可等他匆匆赶到许南烟的住处,把馄饨递给周寻晏时,周寻晏却冷了脸。“谁让你放辣椒的?”他皱着眉头,满脸不满地问道。付斯越疼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他艰难地解释道:“你不是喜欢吃辣吗?”周寻晏听后,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他反手就把馄饨倒在了地上,恶狠狠地说道:“我现在不喜欢吃辣了。”
许南烟站在一旁,沉沉地看向付斯越,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一丝不容抗拒:“重新去买。”付斯越看着地上被倒掉的馄饨,心中一阵苦涩,但他还是转身,又匆匆跑了出去。
第二趟买回来的馄饨,周寻晏又嫌弃里面放了虾皮。许南烟仿佛看不出他是故意在折腾付斯越一般,只是淡淡地开口:“再去重买。”就这样,付斯越来回跑了好几次。
最后一次买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街道上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付斯越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他拿着包好的馄饨,虚弱地往回赶。胃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几乎无法集中精力,他的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脑子昏昏沉沉的他,根本没看清前面的路。
突然,耳边陡然传来一道刺耳的喇叭声——一辆面包车急速驶来,由于车速过快,根本来不及刹车,猛地撞上了付斯越!“砰!!!”一声巨响,付斯越被重重地撞倒在地,身体在空中翻滚了几圈,最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在这样猛烈的冲击下,他再也忍不住,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鼻尖传来洒在地上的馄饨的香味,那原本是给周寻晏买的馄饨,如今却散落一地。付斯越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雪花状,模糊不清。他的意识逐渐消散,心中却在想,他终于……可以死了,可以去见阿川了吗?他的眼角缓缓**一滴解脱的泪,而后,彻底昏迷了过去。
医院里,宋欣儿正在忙碌地工作着。突然,她看到急救车上推来一个人,当她看清那人的面容时,眼神猛地一颤!“付斯越!付斯越!”她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担忧。
她叫了好几声,可病床上的付斯越毫无反应,只是不停地大口吐着血。连主任医生都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难道是内脏破裂了?”宋欣儿神色惊恐地开口:“他有胃癌!”医生的表情瞬间变了,他连忙指挥着护士,将付斯越推进手术室抢救。
几个小时后,手术结束了,可医生也只是暂时给付斯越车祸造成的外伤止了血。所有的仪器都在显示,他的生命值正在急剧降低!宋欣儿慌乱无比,她紧紧地抓住教授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教授,他怎么了!”
教授无奈地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胃癌晚期,他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这场车祸引发了器官提前衰竭。”
病床上,付斯越没有醒来,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一边咳着血,一边毫无意识地不停叫着一个名字。“南烟……许南烟……”
付斯越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咽气了,宋欣儿双眼通红,她颤抖着双手,握住付斯越的手,嗓音哽咽:“斯越,撑住,求你撑住。”“我去叫她来见你,你再等等,再等等!”说完,她颤抖着掏出付斯越的手机,拨通了许南烟的电话。
那头接通后,许南烟冷淡的声音传来:“付斯越,让你买个馄饨,你回不来了吗?”宋欣儿攥紧双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是我,宋欣儿。”
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后才沉声开口:“你为什么会拿着他的手机?”宋欣儿看着心电监护仪上逐渐归零的心率,泪水夺眶而出,她声音颤抖,一字一句道:“你来医院,见付斯越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