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女儿高考记录续》

接上文

我扫了一下后视镜,看到一直在车上盯着书看、沉默严肃的女儿,此刻放下了书本,抬头看向了外面,紧锁的眉眼也开始舒展开来。“好兆头呀好兆头。” 我对着老公挤眉弄眼的说道,他心领神会,扭头对女儿说,“宝,这就叫旗开得胜,走,咱下车,把胸膛挺起来,走向你的美好未来吧!” “噗呲”,女儿笑了出来。

终于,八点一到,考场开始放行,门口排成长龙的队伍陆陆续续往前挪动。因为安检特别严,所以速度非常的慢。看着女儿随着成群的考生进入安检门,再穿过操场,慢慢消失在我的眼前。

距离正式考试差不多有半小时,刚才随着孩子一起往安检大门口走动的家长,开始三五一群组队聊起了天。

一位穿着红色旗袍的家长,边收起雨伞说:这天,咋还突然下起雨来了呢,粘粘乎乎的。另一位穿着红色T恤,把长柄伞当拐杖驻着的家长说:这叫顺风顺水,这样的天才叫好呢。旁边有人插嘴道:下了小雨还挺凉快。

正聊着天气的时候,一个穿着肥肥大大衣服的女孩子,背着双肩包悠哉悠哉往大门口走过来。几乎同时,家长们的手机屏幕都亮了,大家都低头在看时间,发现离开考还不到15分钟了。

护栏外有几双手一起朝那个孩子挥舞着,带队老师在催促她抓紧时间过安检。小姑娘抬手看了看手表,朝老师挥了挥手,依然笃悠悠地走着。

围观的家长都被小姑娘“悠闲”的气质折服。有的说这孩子要不就是心里非常有把握,要么就是对这个考试无所谓。

红旗袍家长说,不管是胸有成竹的好学生,还是想摆烂的坏学生,总之这个孩子的心理素质绝对是这个,边说边翘起了大拇指。

大家正义论着,门口突然骚动起来,一辆交警摩托车稳稳地停在校门口,一个拿着透明考试袋子的瘦瘦高高的男孩子,从车上轻巧跳下来,朝着交警浅浅的一鞠躬后,快速过了安检,往考场方向飞奔而去。

警车后面,跌跌撞撞奔过来一个中年妇女,头发凌乱,满脸是汗。当她看到瘦高个男孩跑过安检,消失在操场上后,双腿像被抽了筋一样,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呜呜呜哭了起来。旁边的家长们七手八脚的冲上去把她扶了起来。站在周围的家长们,有同情的、有猜测的、有感慨的,都各自嘀咕着什么。

我感触万分却也暗自庆幸,想着此刻我的孩子已经安安稳稳的坐在考场,这个点,估计已经拿到试卷,就等着一声令下,拿笔答题了呢……

九点了,考试正式开始。聚集在考场校门外面的家长们陆陆续续散开了,有的回到了自己车里;有的跑去附近的便利店或者快餐店坐着;有的家长慢慢走回这几天住的宾馆。

十一点左右,家长们三三两两从各个方向重新聚拢在考场校门口。十一点半已到,考场此刻应该在播放大喇叭提醒孩子时间到了,但是,因为这个考点学校很深很大,所以站在校门口的家长一丁点响动都没有听到。大家都站在红线外,眼巴巴盯着校内看。好些家长举着手机,说是要拍一拍第一个出来的孩子。

“出来了!” 有家长喊了一声,我踮起脚看到一个男生拿着透明考试袋子,不急不徐的走了出来。旁边有人在猜测,说看这孩子表情,应该试卷不难;有人接话,说可能只是对他(这个考生)不难,说不定自家孩子觉着难呢。孩子在一众家长的手机摄影下,淡然在门口停顿,四处寻找着自己的父母。而校园里,更多孩子陆陆续续走了出来。我看到了女儿,远远看着她同旁边一个同学喜笑颜开的边聊边走,心中一松,等她走出大门口,我挥着双手,喊着她,看她笑着向我走来,心里更是欣喜。

拉着孩子的手,听她回答:还行。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轻轻地、慢慢地落到了肚子里。

下午要考数学,而数学是女儿整个高中阶段最难啃的骨头。我劝她中午这么短的时间里,吃好饭就靠着休息一下,养养神也是好的,孩子听后倒是把拿在手上的书放下了,可是,却在床上翻来覆去,转辗难眠。

不敢休息,人肉闹钟的我,在客厅里,绷紧着身体,竖着耳朵听房间里孩子的动静,祈祷孩子放松下来,哪怕假寐一下,养好精神投入到下午的考试中去…

下午的数学,可真是孩子最大的弱项呀……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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