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演义215：聋子放炮仗无声惊天，贾家藏二心预藏祸患

上一回讲到贾母与众人元宵夜行酒令，轮到要讲笑话，想起当年伺候长辈的过往而心生感慨。

贾母随后便讲了一个“小媳妇喝猴子尿”的老笑话，众人都知是调侃的王熙凤，却也不得不承认，能说会道的凤姐固然长辈跟前会讨巧，邀功要充很讨厌，但有她伺候贾母，别人倒省了很多力气。

所以，尤氏、娄氏这些没喝“猴子尿”的媳妇，便和李纨笑话凤姐，谁喝了猴儿尿谁知道。

贾母讲完笑话，众人都想听王熙凤怎么说，便作弊要让她先讲。便以咳嗽为号，让这梅花落入凤姐手中。

王熙凤知道她今日势必要被众人捉弄，便也不作推脱，直接就讲了起来。

可没想到她在那说了一通奶奶、孙子的耍嘴皮子笑话，却半途而止不再说了。

众人开始听她说一堆废话还觉得可笑，都笑起来。等她不再说还催她继续，谁想她竟草草结束，生涩无味，转而又说起另一个新的。

凤姐儿笑道：“再说一个过正月半的。几个人抬着个房子大的炮仗往城外放去，引了上万的人跟着瞧去。有一个性急的人等不得，便偷着拿香点着了。只听‘噗哧’一声，众人哄然一笑都散了。这抬炮仗的人抱怨卖炮仗的捍的不结实，没等放就散了。”湘云道：“难道他本人没听见响？”凤姐儿道：“这本人原是聋·子。”众人听说，一回想，不觉一齐失声都大笑起来。

要说凤姐这个笑话，似乎也没多好笑。可若是将那史湘云之问融入到笑话里，便有了强烈的代入感。谁没听懂好奇问话，可不就是个“聋·子”。

王熙凤借笑话设套路别人，谁要问话，谁就上了她的当，这才是好笑的地方。

不过这事有谶言，笑话里暗藏着贾府未来一桩天大的祸事。此时还没显露。等元宵节一过爆发时，首当其冲的便着落在凤姐身上，到时候再说。

文中暗表，王熙凤这个笑话，对如今的贾府可谓至关重要。他们的“大炮仗”已经扎起来，危机更是要临头。

凤姐儿的笑话本是调侃那“聋·子”，史湘云撞上来便成了那个懵懂无知的“聋·子”。

但要注意史湘云的身份特殊，很多时候她的话要从贾母那身份去考量。

就像之前的凫靥裘，就是史湘云替老太太讲出那“野鸭子头上毛织的”。

如今还是史湘云成了“聋·子”。若结合贾母之前替那林黛玉和贾宝玉掩饰之词，倒真有那“装聋作哑”之意。这是一层。

而这笑话真正的意思，还在那“谐音”上。

你想那“聋·子”谐音便是“龙子”。谁是龙子？太上皇当年是真龙，义忠亲王和当今皇帝、忠顺亲王就是龙子。

而再往前，先皇与东西南北四王，岂不都是龙子？如今除了皇帝、忠顺亲王，往那根源追溯，北静郡王不也是龙子龙孙？

贾府眼见着在太上皇之下，夹在当今皇帝与北静王这两个“龙子”之间，究竟要何去何从，就关乎了他们未来命运。

你看凤姐讲得这个故事，开口便是“正月半”。

正月十五元宵节有很多故事发生。最开始是那甄英莲，如今的香菱就在正月十五闹元宵时丢失了。引发甄士隐一家的败亡。

随后贾元春省亲也选在正月十五。当时就有那外头好事者在指摘贾家顺从太上皇旨意，操办元春省亲，是给皇帝难堪。

毕竟当初皇帝与义忠亲王争夺皇储时，贾家的四大家族没有立场，薛家还暗中支持义忠亲王。

如今皇帝登基，太上皇退位，贾家竟然还对太上皇言听计从，如何不让皇帝忌惮并生恨意？

你看皇帝将那元春省亲安排在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岂不就有那“双悬日月照乾坤”的意思？

太上皇是“残阳”，皇帝是“新月”。贾家同样夹在日月新旧之间。

正月十五是满月，正对皇帝最有利，对贾家最这不忠不顺的臣子最不利。

此时伙同他人“扎了一个房子大的炮仗，要去城外去放”。

那“房子大的炮仗”要是响了，岂不是“惊天”？谁是“天”？皇帝就是天家、天子！

为什么要“抬去城外放？”皇帝在皇宫中，如果不出宫去外头，如何好下手呢？

可有没有想过，不在皇帝是“新月”弱势时动手，却在皇帝“满月”势盛时起事，岂不注定要失败！

“引了上万的人跟着瞧去”可见也是声势浩大、追随者众了。有这么多人“参与”，难怪他们敢生出不轨之心。

可问题是这些人是“看热闹”居多，真要出了事，好了人人争先，不好则极可能是乌合之众做鸟兽散。

果然“有一个性急的人等不得，便偷着拿香点着了”。谋惊天之事者该是何等缜密计划，岂能儿戏随心所欲？

可见这一群人中本就没有真正用心者，只是异想天开也想要做那黄袍加身的美梦。

“只听‘噗哧’一声”，这个“噗哧”可太惊悚了。原来房子大的炮仗点着了没有惊天之响，而是连个屁响都不如。这件事处处透着荒诞和不合常理。

果然，“众人哄然一笑都散了”，说了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退潮后就看见谁在裸泳。这贾家几个抬炮仗的还懵然不知道炮仗已经废了，等到他们发现一切不可挽回时，还在互相埋怨和推诿。

殊不知，无论是那扎炮仗的，还是那点炮仗的，都是没安好心的。

他们各谋其利之下，只有贾府这种傻子才闭目塞听被人利用还不自知。

这又不得不说回当日秦可卿葬礼上北静王的悍然出席，本就是硬拉贾家下水，让皇帝对其心生警惕，不安着好心。

而大明宫内相戴权卖给贾珍的五品龙禁尉就更是可怕。一旦这龙禁尉要对皇帝不利，岂不就是惊天之事？

如果他们这些人受蛊惑在皇帝出城之时行不轨，是否就是谋逆？

这领头人和策划人，是不是就是戴权背后的太上皇和北静王？他们是不是那真正焊炮仗的？贾蓉这些人，又真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么？

别忘了当时凤姐讲这个笑话时，那么千巧万巧，别的时候都不可能，却在这一晚贾蓉就在她身侧。

我们如今看这贾家是四处漏风的步步危机和杀机。可他们身在其中还并不知情，岂不就是那“聋·子”。

这些个故事还是未来之事，却被王熙凤提前做了谶语。也注定那往日结局也有她的一份。就看随后如何发生了。

正是：聋子放炮仗无声惊天，贾家藏二心预藏祸患。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以上故事或有虚构，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改编和推论。

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