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工作有点多,下班了总爱一个人和自己呆着。例如去公司附近吃顿涮锅,回家顺手撕开一听啤酒搁在茶几上,拎出脚边纸箱里的IPAD和音响,斜斜地倒在沙发上。
手机在桌上震了震,我瞥到汽水的名字亮起来。捞过来,是汽水通知我过年回家的安排。
我抱起毛绒兔子玩偶,把语音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下雪的西安很冷,暖气拼不过冬夜的寒,我双手抱起膝盖等着她接电话。
“喂?”手机里传来汽水压低的声音,“我这儿还是下午,上班呢!”
我一愣,有点愧疚,竟然忙忘了时差。
不过,还没等我有所反应,就听到那边急促地低语道:“等着,我coffee break!”
我把头埋进毛绒兔子怀里嘿嘿地笑,纵使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化,我喜欢的汽水永远这么任性随意。
“好啦!”汽水轻快地说,我隐约可以听到咖啡机作业打咖啡的杂音。
“少喝点咖啡!”我嘟囔,虽然一天两杯黑咖的自己没有什么说服力,却忍不住想说点什么。
她接入了视频,落地窗外明媚的阳光落进我的眼里,似乎击退了一些倦意。
汽水淡妆却精致,显得神采奕奕。
“最近忙什么呢?”她喝了口咖啡,用的依旧是我们一起买的梵高马克杯。
我顿了顿,缓慢地咽下啤酒,沉默了几秒。竟不知从何说起,于是答道:“游戏里养了只青蛙,替我到处玩玩。”
她莞尔,问是不是佛系青蛙。我取笑她竟也知道佛系,说明没有过时于国内,微博刷得不少。
“可能我还是过时的,因为我不太懂佛系。对我而言,无所谓结果可以,无所谓于所有事不可以。”眯起眼,她耳边一对蓝色的小伞耳钉反射的蓝色光线和外面的白云相映成一片。
汽水是个不相信命运的人,她相信所有的果源于所有的因,所有的缘分皆有其源头。而我们,正在因源处徘徊,将来就在我们的掌心。所以,原本说毕业了回国的她最后选择了在实习所在的公司完成没做完的项目。用她的话来说:如果你在征途上看到一条路,而路的方向恰巧日出,为什么不去看一眼羞涩而美好的晨光。
她转了转咖啡杯,杯面上的《麦田上的乌鸦》交织了一片金色的黄和深沉的蓝。
“我这段日子也很忙,做的产品要试运营了,我得联系客户。”她眼底透出了兴奋的无奈,“我在试探我自己。”
联系客户大概是项目里汽水最回避的内容,因为她和我一样不善沟通。但她一如既往,即是一往无前。
我没说话,只是举起啤酒对着镜头微微笑,她嘴角一弯,也将咖啡推了推。
曾经有朋友闲来聊到汽水,说我俩很像。其实不然。她很认真地生活,也很执着地追求,对很多事情都会期待,但对大多数的结果并不强求。而我,纯粹对很多事情都无所谓。
认识汽水,是我人生的一大因,大概自此我才知道原来伸手就能抓到向上的绳索,使劲一拉没准儿就能把自己甩到喜欢的事物面前。
东八区的夜里8点半,西欧时区13:30,我和汽水相距7小时,并未多言。我陪她喝一杯咖啡,她伴我吃两口淡酒。
Coffee break毕竟不能太久,她饮尽了咖啡,便要回去工作。我笑着对她说:“听说荷兰大风,注意安全。”
她冲我挥了挥手:“西安大雪,记得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