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本 ▎从卡夫卡开始认识村上春树

《海边的卡夫卡》,是我看的第一本村上春树的书。

作为读者,我必须很诚实,我是被简介中的那个诅咒所吸引。

这个诅咒说,十五岁的少年会弑父,然后和母亲、姐姐交合。我想知道最终这个诅咒有没有实现?我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恶毒的诅咒?我想知道十五岁少年是如何应对这个诅咒?这是我读这本书的初衷。

阅读这本书的时候,思路要清晰,它的奇数和偶数的章数讲的是不同的主线故事,虽然冥冥之中有一些联系,但是大多时候都是独立的。

奇数的主线是被诅咒的少年——卡夫卡,在十五岁生日的那天,离家出走,来到四国的一家私人图书馆里打工,他认识了樱花、大岛还有佐伯。

偶数的主线是步入老年的中田聪,幼年遭受神秘昏迷事件,自此以后脑子不好使,但可以和猫咪对话,在一次情绪失控后杀了一个人,之后踏上了寻找“入口石”之路。他遇上了琼尼·沃克、星野还有各种猫咪。

如果说,少年卡夫卡的故事是在讲述成长,那老年中田的故事则更像是在追溯,找寻最初的因果。

(一) 成长

到故事的最后,我们依旧不知道这位叫田村卡夫卡的十五岁少年的真正名字是什么。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

村上春树在序言中提到,田村卡夫卡君的许多部分是我、又同时是你。他只是假借卡夫卡的离奇经历,让我们领教了世界是何等凶顽,同时又得知世界也可以变得温存和美好。

在这位十五岁少年的身上,我们或多或少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叫乌鸦的少年告诉卡夫卡,某种情况下,命运这东西类似不断改变前进方向的局部沙尘暴。

或许每个人少年时期都有一个离家出走的想法,只是有的人做了,有的人没有去做。而卡夫卡在十五岁生日之际,离家出走,独身一人去了四国。

卡夫卡不是普通的十五岁少年,他在幼年时被母亲抛弃,又被父亲诅咒,他沉浸在深深的孤独中,在自己周围筑起高墙,没有哪个人能够入内,也尽量不放自己出去。

他的出走,也是一次灵魂的出走。他想要寻找仿佛世界凹坑那样静谧的地方,可是迄今为止那只是个虚拟的秘密场所。他只能不停的游荡,游荡。

但是卡夫卡是幸运的,他遇到了樱花、大岛和佐伯。

在在长途大巴上遇到一个叫樱花的女人,卡夫卡和她交流,并在接下来的车途中作伴。他甚至在想,樱花会不会是他的姐姐。在遇到麻烦以后,想到的人也是樱花。樱花把他带回家,安抚了他慌乱的心。

他在一家私人图书馆里遇到了大岛,一个不管卡夫卡提出什么离奇的想法,都能回应他并理解他的人。卡夫卡无处可去时,大岛收留他,在图书馆里给他安排一份工作,在他被警察搜查时,把他带到森林中的小屋,免受干扰。

对于卡夫卡而言,最重要的人大概是佐伯。一方面,他假设佐伯是抛弃自己的母亲,另一方面,他又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佐伯。他在森林深处迷失时,也是佐伯指引他走出来,回到现实世界,重新开始,去面对一切。

最终,出走的少年,踏上归去的道路。

卡夫卡决定回到东京,结束学业,而不是逃避,他成为了世界上最顽强的十五岁少年。

(二) 命运

卡夫卡身上背负着来自父亲俄狄浦斯王式的诅咒:他将弑父,和母亲、姐姐交欢。

他为了逃避被诅咒的命运而离家出走。

但是在冥冥之中,越是逃避,就越要面对。卡夫卡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应验着父亲的诅咒。

在父亲被杀的那天,他离奇的昏迷,并且醒来后发现身上带有血迹。尽管种种证据表明,他不可能是杀害父亲的凶手,但是他却对此没有信心,在内心深处,依旧认为自己和父亲的死脱不了关系。

后来他爱上了佐伯,并在假设她是自己的母亲的前提下,和她交欢。并且在梦里,和当做姐姐的樱花做爱。

这是不可抗拒的命运枷锁吗?更像是卡夫卡有意识的去实现父亲的诅咒。他做了这一切,斩断了自己的所有退路,只能向前,就算是万丈深渊也要走下去。

事实上,父亲是中田杀的,佐伯是不是母亲也不确定,而樱花根本不会是他的姐姐。

一直以来,父亲的诅咒就是一个枷锁,深深套住了卡夫卡的心,他尝试着去打破它,可是却缺乏足够的勇气,在事情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时,他不再抗拒,无论好的还是坏的,他都要接受命运。

(三) 选择

小说中埋下了很多重要的选择。

老年的中田,可以和猫咪对话,原本通过政府的救济和寻找失踪猫咪获得报酬,就可以安稳的度过余下的时间了,偏偏在一次寻猫过程中,遇到了杀猫的琼尼·沃克。

琼尼·沃克要中田做出选择:杀了他,或者看着他杀害中田认识的喵咪。

最终中田选择杀了他。开始走上一条完全不一样的路。他肩负起了寻找入口石的任务。

在中田的寻找路上,遇到了货车司机星野,原本是一个叛逆的年轻人。因为中田让他想到了唯一对自己好的阿爷,而决定捎带他一程。

虽然中田是一个脑子不太好使的人,星野却被他所吸引,他放弃了自己的工作,选择帮助中田去实现心愿。当脑子里出现这样的想法时,星野自己也很惊讶,但是他依旧选择这么去做。

中田毫无征兆的死去。星野选择继续完成他想做的事,在最后时刻关上了“入口石”,完成了中田的遗愿。

佐伯到底是不是卡夫卡的母亲?这是全书的悬念,她是也不是。

当卡夫卡把她假设成自己的母亲,提出做爱请求时,她是母亲。

佐伯最后选择和他做爱,这对于卡夫卡而言,父亲的诅咒实现了,无论他逃到哪里,都摆脱不了的诅咒。

卡夫卡来到森林深处,这里是他一直想要寻找的可以放逐的地方。而佐伯却出现告诉他,他不属于这里,他该回到现实世界。

卡夫卡最终还是选择回去了。去直面生活,去面对现实的成人世界。


从沙尘暴中逃出的你已不再是跨入沙尘暴时的你。

这是一次离奇的旅程,而这只不过是踏入成年世界的一个开端而已。

归去的少年有了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未知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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