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是中秋节,是团圆的日子。
我在县城工作,离家半小时车程。爸爸总以住不惯为由,鲜有在县里居住,隔三差五回老家,是我工作之余的常态。
到了老家门口,我停车、熄火、开门、下车,却发现大门紧锁,敲了敲、喊了几声,无人应答,遂拨通了手机。
估约十秒钟,手机那头爸爸带着笑说,现在在外边有事,回不来,把东西放在隔壁老叔家,不要等了。我满脸疑惑。
老叔见状,向我解释,今年酸枣行情好,一斤两块五,爸爸每天早出晚归,是打酸枣的领军人物。这几天虽然有雨,爸爸待雨一停就出发了。
我又拨通手机,“小心、注意安全、别累着”还没说完,就在爸爸一句“没事”中草草结束了。
返回路上,我想了爸爸的许多事情。
爸爸今年七十五了,在家排行第五,大家都叫他老五。爸爸个子不高,但身体健康,做事利落。前几年得了稀罕病,叫脱髓鞘,四肢无知觉,全身逐渐硬化。我带他到北京检查,治疗一个月,在家休养半年后,痊愈了,没有后遗症。事后爸爸常对别人说,到北京本来是要器官捐献的,没想到又都带回来了。
爸爸在家闲不住,虽已过古稀之年,但总是忙这忙那。我有时回老家,提前打电话告一声,一下车,爸爸衣着整洁总在门口等着。有时到家后,爸爸不在家,打电话回来时,总是一身泥土,说是村里谁谁家在盖房,又当小工去了。
爸爸强壮有力。小时候,爸爸在外地包工,离家一百五十里。那年我八岁,放秋假时(农村特有的假期),我记得有一次爸爸骑自行车,后座搭着一个大口袋,里面装着一百多斤的麦子,我坐在袋子上边,硬是骑到了包工的地方。
那年六叔出了车祸,昏迷不醒,肇事者逃逸,六叔子女尚小,爸爸他们哥儿几个,筹钱、出人,日夜看护,轮留照顾,在医生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六叔在昏迷一个多月后,竟然苏醒了,也是一桩医学奇迹。
想着往事,似乎粒粒在目,双眼湿润、朦胧。
是啊,爸爸平凡、热心、乐观,在他那里,没有翻不过的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没有不帮的忙,这是最为宝贵的财富。
祝愿爸爸安康、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