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有家的地方称为故乡,把有家人的地方称作家。
离家多年,从未间断过的是:每周都拨一次那个归属地为故城的电话号码,每周一次,不多不少,只为给家人报一个平安,只想听听他们的声音,只想感受来自故城的问候。
妈说,故城还是艳阳天。而现在,我所在的城市早已大雪纷飞,忽然想起那首歌: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我很庆幸,我在异地他乡还有牵挂,还有期盼。
那么多年过去了,早已忘记故乡的那小城、那小镇的四季变化,每每都是从妈妈口中听说那里现在是什么天气。
南方小镇初冬的午后,阳光明媚,一切都显得时十分悠闲,和夏日的午后一样慵懒。小猫安然的在沙发上躺着,小狗则趴在靠近沙发的地毯上,眯着眼,晒着那从窗户透进来的些许阳光,和夏日里唯一不同的便是那棵窗外的梧桐树,初冬,它的叶子早已掉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那些顽强的、与季节用力抵抗着的枯黄的叶片,它们摇摇摆摆,就是不愿意掉落大地,打破这份初冬午后的宁静、慵懒、闲散。
叮叮当!叮叮当!
是什么打破了这份宁静,推开窗户,向下望去,意料之中:那个卖麻糖的老伯。麻糖,是我们那个小城镇最受欢迎的童年美味。在小城镇里,无论是大街还是小巷,在午后总能听到铁器之间碰撞所发出的“叮叮当!叮叮当!”的声音,这声音,好像是小孩子们的集结号,每每听到声音一响起,不一会儿,卖麻糖的老伯旁就聚集了一大群不同年龄的小孩子,他们争先恐后的簇拥在老伯身旁,就为了从老伯那儿买到5毛钱的麻糖,5毛钱的刚刚好,不多不少,少了不够吃,多了没有其余的钱买,那5毛钱还是在爸妈那儿使了好大的劲儿才换来的。5毛钱的麻糖需要用锉子敲打才能弄下来,才敲下来的麻糖很硬,放在嘴里完全咬不动,只有先将它放在嘴里软化一点了再嚼,软化后的麻糖有非一般的粘性,粘到牙齿上只有用手使劲抠,才能弄下来,所以才导致了,经常看见一群小孩子嘴唇和手都泛着糖光,而且还在用那双泛着糖光的手在嘴里鼓捣着什么,但就算看着他们糖光满面很难受,仍旧掩盖不了那份童真的开心洋溢在他们的脸上,那都是我现在所怀念的。
小镇初冬还有一件必不可少的事情那就是晨钓。大部分的人喜欢在炎热的夏日里进行夜钓,因为夏日的夜晚对于他们来说是最舒适的时候,但无奈南方太热,夏日夜钓也不是一个极佳的方案。多数南方人会选择初冬晨钓,或者是夜钓,而我更喜欢晨钓,主要是陶醉于清晨的美色里。
清晨,推开窗户,不知道窗外的是初冬的雾气,还是不远处山上丛生的大树释放的氧气,将小镇置于了一个仙境之中,若隐若现的池塘,山脉,大树都让人感觉仿佛仍处于梦境中,但仍旧可以看见池塘边那些星星点点的爱晨钓的人,他们早已围着池塘开始了清晨的钓鱼之旅,这次旅程他们并不是为了收获多少鲫鱼、鲤鱼还是草鱼,而是享受那种独有的生活方式,那份悠闲,那份来自大自然的氧气,吸收大地之精华,而我喜欢那份云里雾里的美景。
小城以温暖,潮湿著称,是南方气候的代表,迎来一场小小的冬雨,大家并不觉得奇怪,因为这场冬雨来得再正常不过了,它不像北方天气那样干燥、寒冷,风里像带着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硬生生的疼,南方小镇初冬雨季里的风带着湿润、温柔,风吹过,像什么东西在小脸上拂过一样。初冬雨季,虽然小镇的气温会降低一些,但并未改变过什么。
多年后的现在,我徘徊在北方城市的街道上,忘记了最初的方向,独自思索着我想要的生活,我想到了,我要回到那小城、那小镇里去,因为我的故事都发生在那故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