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笺《太平广记 卷八八 佛图澄》(出《高僧传》)“澄尝与虎共处中堂,澄忽惊曰:‘幽州当火灾。’仍取酒洒之,久而笑曰:“救已得矣。”虎遣验幽州,云:‘尔日火从四门起,西南有黑云来,骤雨灭之,雨亦颇有酒气。’”句,以为千里灭火,是道家自诩优为之事。是书《卷一一 乐巴》、《卷一三 成仙公 》以及他书,皆言是道家之法术。是则后有驱龙求雨之法“‘襄国城堑水源,在城西北五里,其水源暴竭。’勒问澄:‘何以致水?’澄曰:‘今当敕龙取水。’”,与弟子使法“乃与弟子法首等数人,至故泉源上。其源故处,久已乾燥,坼如车辙。从者心疑致水难得。澄坐绳床,烧安息香,咒愿数百言。如此三日,水泫然微流,有一小龙,长五六寸许,随水来出。诸道士竟往视之,澄曰:“龙有毒,勿临其上。”有顷,水大至,隍堑皆满。”胡新生先生《中国古代巫术》叶286 引《晋书 佛图呈》是节,以征图澄所用法术为巫术之“召龙御龙”之术。然则前述洒酒,当是为龙作引水用也。先生则以为是佛家艳羡道巫之术,不欲道巫专美,亦言僧亦能为之,实际向道巫学习也,此大约是三教合流之表现乎?
不料千百年后,亦有大言不惭者重为图澄事也。1987年5月,大兴安岭发生特大森林火灾,近三十日后方灭。火灾结束后,时自称气功大师之严新,声称大火是其发功灭掉的。后来何祚庥先生发表文章,文章提道:"严大师早不灭火晚不灭火,偏等大火快把森林烧光了,他才发功灭火",一语道破"大师"的"奇功",颇可喷饭。然民间更有附会者:是年费翔在《中央台春节晚会》演唱《冬天里的一把火》,引起轰动,未几,大兴安岭火起,皆言是费翔年除唱该歌引起,大为不吉利也。今重思是信,不禁莞尔。
然,佛门学巫术,非仅此例也。是则言及图澄为得石勒之信任,作魔术“即取器盛水,烧香咒之。须臾生青莲华,光色曜日。勒由此信伏”,此空中取物而,《聊斋志异 种梨》则,较此曲折而谑而不虐也,足可证明道家蛊惑人心之水平,比之佛家高也,或是本土效应。利用巫术魔术手段,取得宗教之信任,进而劝说入宗教者,诸法同一也。基督教初入,亦是以西方医学为突破口。随着教众变多,有不法之徒恃教作恶,无非是强买强卖,更有甚者,小儿玩耍,误画十字,亦以辱教为名,令小儿之家及附近邻居,摆酒赔罪,进而折现为利,民教之冲突重也。
然近世作者,往往多言义和团之愚蠢,闭口不说宗教教徒恶劣之处。王明伦选编:《反洋教书文揭帖选》(齐鲁书社 1984 年版)当重读,虽有不经之判断,大多数之教徒劣迹,以国情衡量,当非虚言。惟是书版本不多,售价颇贵,叹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