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真的可以完全理解另一个人吗?一个人真的可以完全感受到另一个人所感受的欢喜或伤悲吗。
我们时常会遇到朋友跟自己抱怨生活的不如意,而我们虽然表面作出理解并宽慰的样子,但却只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发表评论。身边的朋友若是产生低落的情绪或多或少会对我产生感染,但是即便我再努力地尝试去感同身受,我却也无法看到他的内心究竟面临的是怎样的深渊或纠缠的罗网。
而当我自己遇到难过的事情时,我也无法通过任何形式完全地将自己的难过裸露出来,而即便只向他人倾诉我千分之一的难过,换来的也许只是他人轻飘飘的敷衍或是不解的责怪。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能完全相通,从来没有两个人的心灵始终处于重合的状态。因为人总是倾向于忘记伤痛,即便他人目前所经历的事情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自己也会因为害怕而选择淡化伤痛的程度,从而认为“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不单纯是一种对他人的宽慰或敷衍,也是自己的龟缩和自我保护。
况且,人与人之间真的需要完全相通的悲欢吗。开心时一起极致地狂欢,伤悲时一起抱头痛哭。这样似乎太过极端,太过艺术化,太过意识流,不是正常生活该有的状态。正常的生活总是比较乏味的,它总是没有全黑或全白的结局,它需要人和人之间的冷漠、理性、疏离来达成这一点。
但我非常欣喜的是,在平静的生活中我还能感受到人与人灵魂偶尔相交的那个点。就像是在浩瀚孤独的宇宙中,两颗原本并无关联的星球或尘埃在此刻到达了同一个地点,碰撞,变形,融合。
这种令人欣喜的时刻,就像是我在仰望星空,恰巧你也在;就像是我们恰巧在观察同一片落下的树叶;就像电影里出现的让人产生共鸣,久久不忘的台词;就像是我今天在书里看到,原来毛姆和我一样,也会忘记自己曾经看过的书,也喜欢叔本华,也讨厌黑格尔。
就像是我从远方赶来,恰巧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