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众——写在中秋的独白

我一直认为,人生来孤独。

“人”,一撇一捺,没有旁的笔画。不正是每个人形单影只的样子?

有的人耐不住寂寞,见到了其他的人,便凑上前去,不再孤单。“人”变成了“从”。

“从”走在平行线上,时而走走停停,沿途赏花;时而一前一后,拌嘴吵架。终究,走着走着“从”又退回到“人”。这两只自此抑或各奔西东,抑或背道而驰,末了相忘江湖。

这不,“人”又孤单了。

有的“从”嫌那平行线太过单调,仰望翻卷苍云。一“人”便寻觅他“人”,获良“人”后,两相欢喜,一“人”忧愁。无论如何,“人”“从”相遇,这便是“众”。

“众”有他的好,可这好看用在哪里。古言云,三人行必有我师。这边是“众”法之妙。如是在上面说的澎湃故事里,梦醒便如暴风骤雨过境,只留下一地狼藉。“众”一打散,又只剩“人”,有时暴风雨再猛烈些,还“人”都不剩了呢!

耐不住寂寞也无妨,从寂寞到狂欢,又回到寂寞原点,只留下了些许记忆的片段,一声叹息,一副空壳。看,人注定是孤独的。

世间也不乏耐得住寂寞的人,他们喜欢寂寞的感觉。寂寞让人清醒,寂寞让思想深邃,寂寞让整个穹顶无限扩张,盛满了浩瀚星辰,俯视着汪洋大海。思想遨游在天地之间,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它自由得像流星划过天空,像海豚跃然海面,那是世间不易捕捉的自由之美。便是它想奔向无边宇宙,飘浮银河之上怀念地球,也无人能挡。

他们不觉寂寞是件让人忧伤的事,相反他们无比欢喜,乐在其中。这乐,我不便描述,恐怕只有沐浴寂静,才能感同身受。

有人害怕孤独,但我想跟你说,请不要害怕。因为,我们生来孤独。

你所害怕的不过是思想无处安放,眼神虚无缥缈,四下空空如也,你害怕的只是那一瞬的空虚感而已。仅此而已。它不是洪水猛兽,它不伤你毫发一分。伤你的,只有你自己罢了。你让恐惧变成真正的凶兽,撕咬你的心脏,啃食你的灵魂,遍体鳞伤的你还不自知,对这不可名状的力量只会更加畏惧,惶惶不可终日。

我们出生,孤独着来。只不过在成长岁月里有他人的陪伴,“人”是需要“人”才能“从”“众”的呀。我们各自作为一个“人”走到了一个又一个“从”“众”里,相聚,再分离。

已经习惯了反反复复的相聚分离,突然有一天,我们要死去了。孤独着死。

死亡的恐惧,亦同那心中的无形猛兽。是的,它又来凌虐可怜的人儿了。别害怕,只是又一程孤独的旅行。你只大胆奔赴便好,管它前方黑暗光明,天堂地狱。除此,别无选择。

在偌大宇宙里,在地球四十五亿年的岁月里,我们渺小如尘埃。造物主眨眼间,我们的一生走完了。

从此,孤独继续着它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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