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耀东他们一家人都在兴奋地等待沈青禾过来拍全家福，也一起把结婚照给办了，毕竟战争快要在上海展开了，到时候去哪儿找照相馆。
顾耀东站在门口，望着沈青禾一步一步走来，仿佛迈入了他的心窝。
待她站定，顾耀东忐忑而期待地问道：“顺利吗？”
“顺利”但沈青禾的话音听不出任何喜悦。
顾耀东松了口气：“那就好。什么时候能回福安弄？”
沈青禾没有吭声。
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
她的沉默，让顾耀东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过了很久，顾耀东问道：“一张照片也不能留下吗？那能告诉我你要离开多长时间吗？”
沈青禾低下头，然后微微摇头，算是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也许一年，也许两三年。没有人知道答案。”
这虚无缥缈的答案，使顾耀东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望向天空。
当天下午，顾耀东的父母知道了沈青禾要走的消息。
顾母抚摸着沈青禾的秀发说道：“青禾，亭子间不会再租给任何人。如果回来上海，记着，一定要来福安弄，晓得吧。”
沈青禾点头时微微皱眉，因为她鼻子很酸。
顾母抱住了她：“这里，永远都有你落脚的地方。”
“知道了……”
沈青禾提着两个行李箱，走到了巷口，顾耀东果然在那里等着她，沈青禾笑了笑。
二人对视时，气氛依旧凝重。
顾耀东开口：“青禾，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沈青禾再次红了眼眶，颤巍巍的点头。
“我知道，你的名字不叫沈青禾，处长也不叫夏继成，对不对？”
“对。”
“青禾，如果有一天我们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解放了，你不用再隐姓埋名，至少我要知道怎么找到你。”
“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一定会以沈青禾的身份重新回到你的生活里。”沈青禾哽咽却坚定。
顾耀东知道，他得不到答案，因为她要遵守上级的命令。
顾耀东沉默时，沈青禾越过他，向远处走去。
顾耀东突然转身，大声喊着“我可以不知道你要去哪儿，不知道你会变成什么人，但至少你要知道，我永远在福安弄等你！”
沈青禾转身，红着眼睛笑了：“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