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了,才会称之为群。那么,一个只有一个人的QQ群里会有什么?
插上耳机,你听到了吗?
男人……女人……
老人……老的男人、老的女人……
孩子……男孩、女孩……
有一群“人”在聊天。
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人”,是个哑巴!
你听,他们在说——
“你说得是真的吗?他真得要死了吗?”
“是的,他得了绝症,三天内就会死。不过,他的心脏刚好能跟本市首富李海深的儿子配型。如果你把握住这次机会,就能轻而易举地赚取一笔巨款……”
“……”
QQ群里的对话
时间是某个周日夜里的十一点钟。
某大学男生宿舍418寝室的台灯下,朱菜菜奋笔疾书,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把丢失的高等数学作业补完了。
室友们都出去包夜了,彻夜不归。陪伴朱菜菜的,只有那台一直开着的台式电脑。
在他忙着补作业的时候,电脑的音箱里不停地传出“嘶嘶”的声音。很浅,音调富于变化,一茬接着一茬,就像是一群猫在拼命地挠一根木头。
朱菜菜收好作业本,开始检查电脑。
他打开任务管理器,查看的结果是,他并没有打开任何音频、视频软件,唯独打开的只有QQ软件。
这时,音箱里又传来一阵黯哑的“嘶嘶”声,像是某个人躲在里面窃笑。
朱菜菜将音箱的音量开到最大,又关到最小,那种浅浅的“嘶嘶”声却并没有跟着变化。朱菜菜把音箱关掉,那声音却……还在!
一种不好的感觉蒙上了心头。就好像,你面前的地面上无缘无故地出现了一双鞋子,但是,你却并不敢抬头看看那是不是一个人!
为了搞清楚这声音的真正来源,朱菜菜将耳麦插在了电脑上。几乎是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因为,他听到,耳麦里,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嘿嘿”地笑,还有,一个稚嫩的小女孩的声音在说:“嘿嘿黑,他来了呢!”
谁,谁在说话?谁来了?
朱菜菜的心陡然一紧,他的电脑里有人在说话?!这样的恐惧,他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他的第一反应是想要把耳麦拿下来,可是,那耳麦就好像长在了耳朵上一样,无论他怎样努力,它都牢牢地粘在头上……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别拔了,你已经听到我们聊天了。那就好好听下去吧!”
朱菜菜颤抖着全身,不敢说话。他注意到,电脑屏幕的右下角,有一个QQ群的图标在闪动。那是他无聊时注册的QQ群,群名叫“一个人的世界”,里面只有他自己。
而那些声音,那群“人”,此刻,就在这个QQ群里!
预言还是先知?
“你们怎么会在我的QQ群里?”朱菜菜壮着胆子问道,声音不可抑制地发颤。
“嘿嘿……呵呵……哈哈……”那是一群人的笑声,开怀大笑的那种,像是在一个人头攒动集市上,所有人都在笑,但是,你却抓不住任何一个。
“你们到底是谁?!”朱菜菜不由得有些生气了。
笑声渐渐减弱下来,一个柔和的女声说道:“朱菜菜,谢谢你建立了这种一个人的QQ群。不然,我们想要聊天,都没有地方可去呢!”
“你们是……”朱菜菜的声音弱了下来,他已经意识到了,却很害怕承认,“你们是?鬼……鬼吗?”
又是一阵毫无顾忌的哄堂哗笑。宿舍的灯“嘶嘶”地闪动了两下,一下子就灭了。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中,只有那台藏满了鬼魄的台式电脑散发着蓝莹莹的光,照得朱菜菜的整张脸都失去了人色。
没有一个人回答朱菜菜的问题,只有一个刺拉拉的声音忽然说道:“你的作业本在叶强的手中。他正在24小时自习室抄写呢!太无耻了。你今天问到他的时候,他居然说自己没有拿你的作业本!其实,他是想让你在老师和同学面前出丑,想霸占你全班第一名的位置……”
朱菜菜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叶强是全班最高大的学生,朱菜菜有些怕他。
“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自习室看一下!”这次说话的是一个很好听的女孩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耳麦突然自动从耳朵上掉落下来,宿舍的灯也一下子亮了起来。整个世界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除了,电脑里不停地冒出来的那些“嘶嘶”的声音。朱菜菜知道,它们又在笑了!
朱菜菜顾不上关电脑,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宿舍。
他一口气跑出了男生宿舍楼,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面如土色。
宿管阿姨关切地朝他这边望过来,朱菜菜赶忙走出了宿舍大门。他不能告诉人家他的电脑里藏着一群鬼。
走在幽暗的校道上,吹了一会儿冷风,朱菜菜清醒了很多。经过教学楼的时候,他忽然想要去24小时自习室看一看,看一看叶强是否真得如它们所言正在自习室里抄写他的作业。
朱菜菜绕到自习室后面,悄悄地从窗户朝里望去。此时,自习室里灯火通明,自习室外一片漆黑,就如同阳间和阴间两个世界。朱菜菜觉得,自己此刻就如同一个阴森的鬼魅,躲在暗处,偷偷地注视着阳间发生的一切。
自习室里只有一个人,叶强。而,他此刻抄写的作业本正是朱菜菜的。
朱菜菜的怒火蹭得烧到了头顶,以至于他忘记了自己与叶强在体力上的悬殊。一下子从窗户跳进了自习室里,冲着叶强的后脑勺就是一拳,震得自己的手直发麻。
叶强莫名其妙地挨了一拳,待他反应过来之后,一个猛虎扑食就将朱菜菜按倒在身下,一记又一记猛拳朝着朱菜菜的脸上招呼过来。在身强体壮的叶强面前,朱菜菜只有挨打的份儿。
待叶强打累了,将作业本丢到了朱菜菜的脸上,啐了口唾沫,轻蔑地说:“你不就是成绩好一点吗?有什么的?迟早有一天,你的第一名是我的。你的,女朋友,也是我的!”最后一句话,叶强加重了语气。
朱菜菜倒在地上,起不来。而,此刻,他竟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让他决定要保持缄默,因为,此刻这个声音在叫着仇人的名字。
“叶强,叶强,你好了吗?”是李欣欣,朱菜菜最爱的女孩。如此这般的深夜,她在自习室外叫着另外一个男孩的名字。从她那个角度,看不到趴在冰冷的地面上的朱菜菜。
“好了,我这就出来。”叶强朝朱菜菜得意地笑了一下,转身走出了自习室。
朱菜菜清楚地看到,他肮脏的大手搭在了李欣欣纯洁的肩膀上,两人有说有笑地从自习室的窗前走过。
恼怒和耻辱最容易滋生怒火,而,此刻,朱菜菜已经被怒火烧得只剩下灰烬。
不可以说大话!
“我要杀了他!”朱菜菜愤恨地在“一个人的世界”QQ群里打下这一行字。此时,他已经深信不疑,QQ群里的那些“人”有预言未知的能力,它们什么都知道!
“就是,一定要杀了他!”紧跟着朱菜菜的文字的后面出现了一行字。
“什么时间杀?”又是一行字。
“我绝不会让他看到明天的太阳!”朱菜菜咬牙切齿地写道。
“只杀一个人吗?”
朱菜菜想到李欣欣和叶强在一起时那谄媚的笑脸,不由得火冒三丈。在他的心目中,李欣欣纯洁的形象一下子垮塌了。这么多天以来,她一直拿他的作业给叶强抄写,也就是说,她还跟他在一起的原因,只是为了帮叶强完成作业!?这真是可笑。而,朱菜菜就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我一定要杀了那个婊子!”朱菜菜又写道。
“在QQ群里,绝不可以说大话哦!”又一行字。
“谁吹牛谁就是孙子!”朱菜菜指尖跳动,敲下了这句话。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忽然变得无比冰凉,他意识到了什么。他似乎看到电脑里那群没有脸的“人”正在冲着他笑,没有声音,却笑得极为阴险。他们都在等着,等着他实现他的“诺言”,等着看他去杀人。
不,绝对不行。
朱菜菜一下子恢复了清醒。我绝对不会去杀人的,绝对不会!
朱菜菜关上电脑,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蒙在了被子里。
只要他今夜不出门,就不会杀死叶强。
关掉电脑之前,他清楚地看到群里冒出了一行字:“有人要杀你!”
也许,明天醒来,这一切都只是个梦,“一个人的世界”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他不会杀人,也没有人要杀他。
除非,除非叶强半夜忽然自己闯进来!
朱菜菜忙将门锁紧。
另外一个朱菜菜
午夜两点钟,朱菜菜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李欣欣打来的,她的声音显得极为痛苦和煎熬:“菜菜,我的肚子……肚子好痛……好像是……阑尾炎……带我去……医院!”
朱菜菜是爱她的,非常爱。这一切,直到他不顾一切地冲到女生宿舍楼下时自己才意识到。时值隆冬,他竟然只穿着一双凉拖鞋就跑出了宿舍。
而,此刻,李欣欣却穿戴整齐,站在女生宿舍楼西侧阴暗的小巷里笑吟吟地看着他。她的身旁站着高大的叶强。
“你……”朱菜菜先是一愣,随之而来的是滚滚的怒火,“为什么要骗我?!”
“不骗你,你怎么会出来呢?!”叶强笑着,他回头对李欣欣说,“欣欣,你先回宿舍。我去跟朱菜菜说几句话。”
李欣欣笑着点点头,百依百顺。她临走前对朱菜菜说:“菜菜,听叶强的。我们都在帮助你!”
说罢,“噔噔噔”地跑上楼去,只留下叶强和朱菜菜在冷冷的夜风中,对峙着。昏黄的路灯光打在叶强的脸上,显得蜡白蜡白的,黝黑的眼圈深深地嵌在脸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死人。
一个死人?朱菜菜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想起了“一个人的世界”,想起自己在群里说“绝不会让叶强看到明天的太阳”,想起它们跟他说“在群里绝不可以说大话”!
而,他本不该在这样的深夜与他单独相处。
朱菜菜将手伸进外套口袋里,那里还放着工艺课上使用过的刻刀,锋利无比。
“你跟我来!”叶强说,语气不容质疑。
他带着他,朝校园最隐僻的角落走去。朱菜菜就跟在他身后,不制造出任何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他在心里跟自己说,我绝不可以杀他,绝不能杀人。可是,每次,叶强那张令人厌恶的脸都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的怒火翻腾而上,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朱菜菜隐隐地感觉到,他的思想被控制了,被电脑里的那群“人”控制了。它们要他兑现诺言,他们要他杀人!
叶强带着他走上了学校最高的那栋教学楼的顶楼,在天台的边缘停住了脚步。在这里,只要轻轻一推,朱菜菜就可以杀了叶强。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站在叶强身后数米之外,尽量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朱菜菜先问道。
“跟你谈谈。”叶强还是那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朱菜菜最讨厌他这副纨绔子弟的嘴脸。
“谈什么?”
“谈,怎样能让你离开李欣欣!”叶强说。
“不可能!”
“这里有两万块钱,如果你离开李欣欣,这钱就是你的!”叶强的手中果然拿着一个牛皮纸的信封,信封里露出一截粉红色的钞票。看上去极为诱人。
“你不是一直想办一个网站吗?不是一直缺启动资金吗?这些钱足够你完成你的梦想了……”叶强慢慢地说着。
朱菜菜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动一下,就那么笔直地站着。李欣欣临走前跟他说,“菜菜,听叶强的。我们都在帮助你!”,她让他听叶强的,她还说“我们”,她跟叶强!她的心俨然已经在叶强那里了!朱菜菜的心里酸酸的,滚滚的怒火全部化成了心酸的眼泪,耳旁一个声音在说:“杀了他……杀了他……”
“不,我不杀人!”朱菜菜在心里呐喊,强压着内心深处涌上来的那一股杀人的冲动。
“群里不可以说大话哦!”
这个声音出奇得耳熟,就在朱菜菜的左耳边,是谁?
朱菜菜转头看去,却看到了一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他看到了他自己!
一股阴冷的气息从朱菜菜的脚底灌进来,一下子就走遍了全身,朱菜菜动弹不得。
另外一个朱菜菜冲他微微一笑:“我帮你!”语毕,快步朝叶强走去。
叶强还在微笑着等着朱菜菜的答案,很显然,他看不到忽然多出来的那个“朱菜菜”。
快逃!朱菜菜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想跑,却挪不动脚步。
他看到另外一个“朱菜菜”站到了叶强身旁,只轻轻一推,叶强就像一片挣扎的秋叶般从楼上掉了下去,他甚至没弄清是怎么回事,连惊叫都没有,只听到一声闷响。
“朱菜菜”回过头来,冲他笑了一下,随即隐没在夜色中。
孤寂的夜空中只留下一个空灵的声音,“群里说过的话,都要实现……”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李欣欣。
朱菜菜颤微微地接听了电话,对面传来了李欣欣愉快的声音:“喂,菜菜,叶强把钱给你了吗?叶强真是个好人,他听说了你的梦想以后,就答应借钱给我们……”
朱菜菜这才知道,他误会李欣欣了。忽然感觉很愧疚。可是,更让他感觉恐惧的是……
朱菜菜浑身一个激灵。群里说过的话,都要实现!他说过,他要杀了李欣欣。
逃亡未遂
第二天清早,警察封锁案发现场的时候,朱菜菜已经拎着行李来到了火车站。
他要逃走。即便不是他自己杀的叶强,但是,警察追问过来,他仍旧说不清楚。他必须逃走,不然,他就要为另外一“朱菜菜”赎罪。
另一方面,他不希望自己杀害李欣欣。
他不敢回家,随意买了张火车票,去哪里都好,只要不让警察找到自己就好。
他想好了,他还要换个名字,朱花花、朱草草、或者叫菜菜朱……叫什么都好,只要不要让别人再认出他来。
然而,仍然有一个人找到了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朱菜菜惊讶地问李欣欣。
她就站在他面前,跟他说:“有人告诉我你在这里。而且,他们还告诉我,是你杀了叶强!”
“谁告诉你的?”
“这你就别管了,跟我走,不然,我就报警!”李欣欣威胁道。
朱菜菜知道,他没有选择,只得乖乖地跟着李欣欣走了。
阴谋
李欣欣把朱菜菜带到了一个废弃的造纸厂,锈蚀殆尽的机械上还散发着造纸厂特有的恶臭气味儿。
李欣欣带着朱菜菜走进一个封闭的房间,而后,将门反锁住了。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朱菜菜问道。
“跟你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的心。”
朱菜菜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早就给你了!”
可是,他看到了李欣欣背后抽出的明晃晃的刀子。她又重复了那句话:“我是说,我要你的心!”
朱菜菜浑身一个激灵。
“或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这个穷小子身上还有一件宝贝。首富李海深的儿子患上了严重的心脏病,急待合适的心脏实施换心手术,现在已经悬赏一千万来寻找一个合适的心脏了。巧就巧在,你这个患了绝症的穷小子,居然跟他长了颗一模一样的心脏!”李欣欣得意地说道,“昨晚,我本想借助叶强的手杀了你,可是,没想到,我却亲眼看到你将他推下了楼。真不知道这么瘦弱的你是怎样能将他推下楼的。或许,是他太没用吧。不过,最讨厌的是,我还得亲自动手取你的心脏!”
“不可能!欣欣,你都是听谁说的这些?我没有患什么绝症,我的心脏跟他也不会配型成功!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朱菜菜问道,他忽然觉得这一个李欣欣很可怕,好像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了。难道,世界上又出现了第二个李欣欣?
“得知这些宝贵的信息,还得感激你的‘一个人的世界’呢!”李欣欣笑得很猖狂。
朱菜菜的心猛地一颤。他竟然忽略了这一点,李欣欣有他的QQ号和密码,也就是说,她早就知道“一个人的世界”里的秘密了。
是那群“人”告诉了她这些。
而,这一定是一个阴谋!
这时,朱菜菜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昨晚,李欣欣看到他满脸是伤的样子,居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也就是说,自始至终,李欣欣什么都知道!
转机
李欣欣手执尖刀,一步步逼向朱菜菜。
“欣欣,你是打不过我的。”朱菜菜表现得很平静。
“那也未必。你知道的,‘一个人的世界’里的朋友会帮助我。”李欣欣说,“他们会派一个人出来帮我制服你。”
说着,李欣欣打开了手机QQ。
登陆的是朱菜菜的QQ号,“一个人的世界”在跳动着。
“快出来一个人帮我!”李欣欣冲着手机命令道。
“放心,马上送出来。我们这来了个新人,就让他去吧!”
“我管是谁呢,快点来帮忙!”李欣欣变得很霸道了。
这时,朱菜菜看到那手机疯狂地震动了两下。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听筒里慢慢地爬了出来。
它掉落到地上,却忽然爬得极快,转眼就爬到了朱菜菜的背后。
朱菜菜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手已经扼住了他的咽喉,朱菜菜的身子一下子瘫软了下来。
“我说过,我的朋友会帮我的!”李欣欣得意地说,走上前来,用冰冷的刀剑划破朱菜菜毛衫的衣襟,露出突突跳动的温热的胸膛。
“菜菜,我把你的心脏取走了,你别怪我啊!你说过的,你的心是我的,我只是来取走属于我的东西……”李欣欣抑制不住的兴奋。
看着那张脸,朱菜菜第一次感觉如此绝望。他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假的,李欣欣是假的,爱情是假的,他自己也是假的。或许,就连这个世界都是假的。也许,他们根本都不存在。也或许,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存在于某个人的梦境之中。
朱菜菜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你知道吗?你今天所做的每一个动作,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李欣欣面露惊色。
“它们能帮你,同样可以帮我。”朱菜菜轻轻地拨开了那只扼住脖颈的手,使劲儿揉了揉脖子,“昨天晚上,叶强死后,我又登陆了QQ。他们告诉我你所有的计划。同时,告诉我破解的方法。”
李欣欣不解。
“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这造纸厂的味道很奇怪?”
李欣欣回忆起来,又用鼻子嗅了嗅,那股味道很熟悉,像是过年的味道。她的脸上忽然现出不安的神色:“是,火药?!”
朱菜菜微笑着,点点头,又从口袋里拎出一枚钥匙。李欣欣刚刚锁闭的大门上,赫然是一把闪光的新锁。
“你太大意了。门锁早就被我换掉了,也就是说,待会儿,我可以离开,而你却不行。我离开之后,这个厂房就会毁于一场‘意外’的火灾之中,没人会来调查,也没人会发现你的尸体……”
李欣欣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变局。瞪大的眼睛惊愕地盯着朱菜菜,蓦地,她的眼睛里散发出一种惊恐的神色。她看得不是朱菜菜,而是朱菜菜的身后。
朱菜菜循着李欣欣的眼神向后看去。他骇然看到,叶强正站在他的身后,浑身摔烂的无数个口子都在汩汩地往外冒着黑色的血,嘴角却挂着鬼魅的笑容。
朱菜菜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尾声
“嘿嘿嘿……”面对两个怕得要死的人,叶强笑得居然有点儿傻。
他的声音变得无比得空洞,他说:“他们让我出来告诉你们一个消息,这间厂房马上就要变成一个火海。而,你们两个都会葬身在火海之中!”
“你胡说!”李欣欣害怕地大声反驳。
“对,这不是真的。QQ群里的话不是都要实现的吗?”朱菜菜右手一指李欣欣,“我在QQ群里说要杀了她,我还没杀她,我就不能死!你们要信守诺言。”
“你要杀她,你也要杀他!”叶强说道,第一个“她”是指李欣欣,第二个“他”是指朱菜菜,“你们都为对方铺好了死亡之路,每个人都在对方的阴谋圈套里向死亡迈进了一步。这不算是杀吗?”他忽然脸色一凛,像是想起了什么,怒声说道,“奶奶的,最不该死的人其实是我!”
就在这时,窗户上有个黑影徐徐降落。
朱菜菜清楚地看到,那是一盏燃烧殆尽的孔明灯。而,此刻,它就正正地落在他堆放火药的地方。
故事的续集
第二天的城市新闻重点报道了这一重大火灾,整个造纸厂都在火灾中化为灰烬。新闻频道主持人严肃地提醒大家,喜庆的节日里,应小心燃放孔明灯,以免带来灾难性的事故!
其实,任何偶然的背后都有必然因素的存在。
李清突发奇想地注册了一个QQ群,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这一天夜里,他却在QQ群里听到了说话的声音。好像是两个人在吵架,一个叫李欣欣,另外一个叫朱菜菜……
一个空洞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他说:“李清,你下铺的王一明天会杀了你!”
李清愤怒地写道:“我绝不会让他得逞。我绝不会让他看到明天的太阳!”
你说,如果人们不那么轻信QQ群里的预言而相互猜忌,这些悲剧会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