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旧物,收拾出好几个一毛钱的钢镚儿和一个五毛钱的纸币。这些小钱现在成了随手随处可扔,若有若无的东西。最能勾起我对往事回忆的是那个五毛钱的纸币。
那是个大约发生而立之年的故事,结婚、生子、有稳定的公职,也有虽然不能及时发放但很稳定的工资。唯一遗憾的是工资太低,常常入不敷出。大概在好多人眼里,我们都成了吃公粮的人,是很令人羡慕的,所以这样的尴尬都无人诉说。
当时孩子寄托在老家让父母养着。老家距离我的上班单位大约九十里路,没有直达的车。每周休班一天,要是坐车,估计一天时间都浪费在车站候车和车上了。于是在公公的大礼赞助下,我有了自己小摩托车。记得有个月工资没有及时放,周末回家时候,给车加了五六块钱的油后,我的兜里就剩一个五毛钱的纸币。来回180里的路上我的心是惴惴不安的,万一摩托车出点啥问题,连修车的钱都没有呢。
好在天地有灵,我的车也很配合,没有把我撂在半路上,这样尴尬的事没有发生。虽然以后的日子里也再也没有这样的尴尬事,但是兜里只有那五毛钱的情景,大概是印象过于深刻,此后几十年也经常会在脑海中浮现。
这也让我对钱的敬畏之情更加真诚。所以在一群同龄人中,我成了那个比较会精打细算的人。老是跟不上这个时代的消费观,成了老古董,但是活得很坦然。 正当我为自己能够不与世俗同流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发现了被我忽略在犄角旮旯里的这个五角的纸币。在对它久久的注视过后,我幡然醒悟:在岁月变迁中,被我忽略的曾经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大概不止这些。我早已不再是当初的我,有些东西也没办法找回原来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