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中“朝颜”静好

        自播的牵牛花伴着无声的细雨盛开了,这紫色的牵牛花,在清晨雨水的浸润下,愈发地美。它在那儿已然长成了一种气势,瞧,它们竞相绽放,那一朵朵的紫,不知不觉中,就那么轻易地扣动了我的心弦。这是去年的牵牛结了籽,我细心地将籽收起来今年再种下的。犹记得当时它们长得一样那么喜人。那娇人的、紫色的花儿早上绽放,晚上枯萎。但每一天,总又有那么多的花儿前赴后继地跟上,那花,一直开过了夏末与初秋。那时的我,日日总去欣赏一番,似乎一见到它们,一日的疲惫转瞬即消。

        牵牛花有很多品种,我却独爱这紫色的牵牛花,它们清清朗朗犹如明艳的朝霞,崭新的姿态容颜像是在人们的眼前打开一页新的书笺;而每当日落黄昏彩霞满天时,牵牛花也会温柔地蜷曲成一团,倦怠地闭合上双眼,看似是睡着的模样,看它嘴角边的一抹笑意,似乎是在做着一个甜甜的梦。 

      在日本,牵牛花还有另外一个雅称叫“朝颜”。牵牛花最开始是作为药用植物“牵牛子”传入日本的,奈良、平安风雅时期时常在文学作品里吟咏,称为“朝颜”。所以在日本地方志上,一般叫“牵牛”,在比较雅的场合称“朝颜”。牵牛的英文名“Morning Glory”,顾名思义,也是表达了在清晨开放的特性。据史料记载,原始入药的牵牛种子称“牵牛子”,黑色者为“黑丑”,米黄色者为“白丑”,入药多用黑丑。

        农历七月初七是传说中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被称为“七夕节”或“乞巧节”。相传牛郎是天上的牵牛星下凡,因此“牵牛花”成了七夕节的应节花卉,不少古典诗词和民间传说都将牵牛花与牛郎织女的故事联系在一起。

        在大自然的众多花卉中,梅兰芳先生却偏爱牵牛花。在他的庭院里种植有百余株牵牛花,夏末秋初,夜闭晨绽,清新怡人。他在自著的《舞台生活四十年》一书中写到:“我养牵牛花的初意,原是为了早起,有利于健康,想不到它对我在艺术上的审美观念也有这么多好处”。每年当牵牛花开时节,梅先生还常常籍花邀友,以花会友,趣谈牵牛花与艺术生涯,从中吸取艺术的精华,借以不断完善和充实自己的舞台艺术。

        牵牛花虽比不上牡丹的娇艳富贵和茉莉的清新淡雅,但她却有着妖娆的身姿和坚韧的精神,从古至今,文人墨客对牵牛花的赞美也不在少数,留下了诸多佳作。“叶细枝柔独立难,谁人抬起傍阑干。一朝引上檐楹去,不许时人眼下看”,在南宋诗人汪应辰笔下,牵牛花看似纤细妖娆,但只要找到攀附物就拼命向上攀爬,非要人抬眼看才能看到。诗句不仅表现了牵牛花顽强的生命力,今人也借以说明生存之道。宋朝诗人梅尧臣在《篱上牵牛花》中写道:“楚女雾露中,篱上摘牵牛”,描绘的是一片晨雾朝露中,一位南方女子在采摘着篱笆上的牵牛花。同样是宋朝的诗人李谦在《秋怀五首》中写道:“离离牵牛花,萦蔓绕业棘。秋风一披斧,冉冉再寒色”。

        诗人笔下的牵牛花总是最迷人的,牵牛花就像蒙着面纱的西域少女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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